半年後.淩雲峰。
一條瀑布淩空而落,飛濺的水花如同白練,在陽光的映照下拉出數道虹橋。
其下的深潭上,淩空盤坐著個打著赤膊的青年。
他全身紋著各種詭異的魔神、怪獸的圖案,為數不多沒被遮住的皮膚則呈現出冷白色,完全看不出一點兒血色。
這青年頂著飛瀑強大的水壓,雙手抱守丹田,似乎是在運功抵禦水流的衝擊。
從他體內溢散出絲絲縷縷的血紅色氣流,稍微離體,就被水流擊得粉碎。
少頃,那青年忽地雙手上翻過頂,大喝一聲。
被轟出的氣息與水流相撞,炸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而那青年身形如電,疾射至潭邊穩穩立住。
他劍眉微皺,凝眸看著自己還在微微發抖的手掌,搖頭道:“這個速度還是有些慢啊,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總是無法突破呢?”
正疑惑中,一道倩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
滑如凝脂的柔荑忽地伸出,捂住那青年的雙眼。
“猜猜我是誰?”
“當然是我的雲兒,除了你,沒有人會這麼頑皮。”
青年轉過身,露出一張俊逸出塵的臉。
赫然是九皇子陸陽!
“陽哥哥,你每次都這樣,就不能猜錯一次,哄哄我?”
楚若雲跺腳嬌嗔,眼角眉梢卻都是甜美笑意,帶著少女獨有的嬌憨。
看上去不像是令人聞風喪膽的血魔宗女魔頭,反而更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富家千金。
“我現在哄你,不喜歡麼?”
陸陽笑意更深,一張臉更如春花映日,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楚若雲甜甜一笑,抱著陸陽的手臂搖晃道:“陽哥哥,你剛才在練功嗎?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突破?”
陸陽搖頭,毫不掩飾地說:“沒有,始終困在後天境第一層的瓶頸處,無法突破。”
“那就怪了,我檢查過好幾次了,經過化魔池的重塑後,你的經脈不敬完全被糾正過來,而且跟宗門中的弟子比,也僅比一些精英稍遜半籌。
沒道理現在連第一層圓滿的瓶頸都突破不了啊。”
楚若雲的疑惑,也是陸陽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半年前,他被獨孤疑投入化魔池後,如同被浸在強硫酸中一般,渾身燒灼劇痛的感覺讓他數度昏迷,又數度生生疼醒。
但跟原本書中的描寫不同,他並沒有被化魔池的池水融化,而是不斷從身體的每個毛孔中流出純黑色的液體,然後眼睜睜看著池水滲入皮膚中,在皮下不斷遊走。
同樣的情況反複出現了七次,每次都會持續一整天。
第七天獨孤疑來查看他的情況,就看見他四仰八叉地漂浮在化魔池水麵上。
不僅沒有化為一灘血水,也同樣沒有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隻是將他撈上來後,才發現他渾身近乎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但皮下的大小血管卻是暗青色的,看起來格外清晰。
為了遮掩那副詭異的模樣,獨孤疑親自用異獸止血,調和了特殊的染料,在將他從頭到腳都紋上了各種圖案。
就連臉上,在額頭處也有一簇火焰紋樣,但卻沒有將整張臉都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