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朕的龍椅邊上,會有一把龍頭硬弓!
楊沂中與嶽飛的感情當然不作假,畢竟嶽飛的孫子嶽珂不可能在這方麵上撒謊。
史書上記載說秦檜命令楊沂中,並且讓他去抓“活嶽飛”,八成是給趙構背了鍋。
秦檜的確很急,但是他命令不了楊沂中。
開玩笑,秦檜從建炎四年才從北方歸來,而楊沂中自從建炎四年便跟著趙構,是鐵杆的趙構心腹,怎麼可能被秦檜三言兩語給命令了?
沒有趙構的指揮,楊沂中根本不可能隻聽秦檜的隻言片語去抓嶽飛。
老朱對楊沂中的回答感到很滿意,他好言撫慰楊沂中幾句後,便讓他去殿外候著。
等到楊沂中走出去之後,老朱的臉立刻陰沉了下來。
“張有德?”
聽到老朱的呼喚,張有德連忙跪在他的麵前。
“楊沂中所言是否屬實?”老朱目光深邃。
“回官家,楊指揮使所言確無虛妄。”張有德立刻說道。
老朱微微頷首,又忽然問道:“你認為,對金國應該是戰是和?”
張有德立刻伏在地上:“此等軍國大事,奴婢一個刑餘之人,怎敢妄言?”
“朕赦你無罪,說吧。”老朱頓了一下:“朕也想知道坊間到底是如何評議。”
張有德見逃不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算了,左右也躲不過去,就算是死,也得把話說通透了再死。
“回官家,奴婢沒讀過幾年書,不知道好壞,但奴婢也知道,這天底下沒有打了勝仗還要割地賠款的道理。”
“不止奴婢疑惑,坊間百姓對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是我大宋真打不過他金國也就算了,為何嶽將軍在前線勢如破竹,秦相卻一力主張與金人議和,甚至……甚至……”
“甚至怎麼?”老朱皺眉問道。
“甚至還讓官家對金人稱臣,還要跪拜接受金人的冊封之禮……”
張有德說完,便伏在了地上。
他半天沒有等到老朱的回音,偷偷抬眼去看的時候,卻發現老朱的眼神無比深邃。
“咱知道了。”老朱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一雙眼中卻滿是森然的冷意。
稱臣?還要跪著接受金人的冊封?
虧他們想得出來啊……
咱當年哪怕是千難萬難,都未曾接受過元廷的冊封。難道現在咱坐擁長江以南數省之地,竟然還要向韃子屈膝投降嗎?
當然了,有不少舒膚佳香皂能殺死的寄生蟲造謠,把元廷派遣招降特使張昶前赴應天招降一事牽強附會成了朱元璋投降元朝。但人家朱元璋甚至都沒有見這位使者一麵,對元廷開出的榮祿大夫、江西行中書省平章政事等官銜皆不予理會,怎麼能說他接受過元朝冊封呢?
老朱自己也說過,“予觀察罕書辭婉而媚,是欲啖我,我豈可以甘言誘哉?況徒以書來而不返我使者,其情偽可見”。
半晌的沉默後,老朱開口道:“喚楊沂中進來。”
張有德如蒙大赦,連滿臉的汗水都顧不上去擦,轉身就向殿外跑去。
無他,現在的官家給人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如果說以前的官家是蟄伏在暗處的毒蛇的話,那現在的官家就如同一柄鋒芒畢露的寶刀。
楊沂中進來以後,老朱銳利的目光上下掃著楊沂中,開口問道:“楊沂中,朕能相信你嗎?”
“臣楊沂中,願為官家效死!”楊沂中立刻跪在地上表著忠心。
老朱十分滿意楊沂中的態度,他緩緩點頭,沉聲道:“著伱在全國範圍內挑選數百名乾才,這些人,必須要年輕、忠誠,而且還要膽大心狠。”
“由你把他們組建成一支秘密隊伍,就叫……錦衣衛吧。”
“嚴加訓練之後,派往各處,充當探子和眼線,專門監視那些四品以上的文武大臣……包括皇親國戚,封疆大吏,更包括金人在內。”
“朕想知道,他們每天都在想什麼,說什麼,做什麼!白天和什麼人見麵,晚上睡什麼樣的女人,這一切的一切,朕都想知道!”
“是!”楊沂中不由自主地渾身戰栗,他明白,蟄伏了十多年的官家,終於要一飛衝天了!
嗨,我就說嘛,官家不會一直軟弱下去的。
“你久在軍中,秦相都和哪些將領有來往?”老朱拿著小刀,輕輕地銼著指甲。
楊沂中立刻回答道:“據臣所知……沒有。官家您一直沒有允許他與將領們勾連,秦相也插不進去手,隻能收買一些中下級軍官。”
“張俊呢?”老朱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張俊此人,他早就注意到了。官居要職,陷害嶽飛也有他一個。
“張俊是官家您的人。”楊沂中立刻回答道。
老朱忽然感覺有點便秘。
搞了半天,原來要弄嶽飛的人是咱?
媽了個……
他就算是再糊塗,今兒也明白了。
原來一直以來的慫蛋包不止是秦檜,還有自己一份兒。
臟水,是他讓張俊潑的;而人,是他讓楊沂中抓的。
現在這個和,八成也是他讓秦檜議的。
就算秦檜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錯誤,難道趙構就沒有百分之一嗎?
老朱有點不敢往下想了。
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臣子想要賣國,而是特麼皇帝帶頭賣國。
不過得知秦檜並沒有兵權,他就放心了。
但一向謹慎的他,還打算再看一看。
“明日,召張俊。”老朱如是說,“朕乏了,這皇宮,卿可要仔細看著。”
“臣遵旨。”楊沂中立刻說道。
……
第二天,老朱神不清氣不爽地爬起床。
靠,怪不得這趙構不在乎賣國呢,弄了半天是他不行,沒有子孫後代繼承家業,所以隨便敗家。
這下他更懂了。
話說回來,或許趙構曆史上活到八十一歲,正是因為他不行。都說這豬騸了之後身體也好了,什麼也不想了,壽命也長,看來這人也是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老朱也在想,反正特麼這趙家又不是我朱家,管他去球?
但這想法也隻是短短一瞬,畢竟他又不是真的姓趙。
張俊覲見的時候,老朱正在喝粥。
見到早飯隻有清粥一碗,鹹菜兩碟的老朱,張俊的眼淚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官家竟然如此勤儉,臣……”
說著,張俊還用手揪著自己的衣領,看起來揪心極了。
老朱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張俊在那表演。
他心裡也挺樂,弄了半天張俊是個這樣的活寶?
憑心而論,老朱不討厭他。
這人呐,不怕他能力不行,就怕他不忠心。
尤其是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忠心甚至比能力更重要。
而張俊這小子,竟然因為自己一句話都能構陷嶽飛這種深得民心的大將了,這忠心一般人可沒有。
他琢磨了一下,如果說他讓藍玉構陷徐達,藍玉肯定是不乾的。這活湯和也接不了,更彆提馮勝他們了。
但老朱殺人也用不到這些陰謀詭計,他要是想殺誰,罪名肯定不用羅織,也不用無中生有,咱就是要砍你,你不服?
張俊也不覺得尷尬,直到老朱招呼他上桌吃飯,他才叭叭地上桌抱著清粥開始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