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秘法部的人打算調查時才發現,有關這仨人的所有資料都寫在了納加的述職報告裡。
可惜那份報告被後來爆發的虛空直接吞噬了。
於是,一切都隻能從零開始,重新拚湊。
“我有事失陪一下。”
柯林斯心懷鬼胎地離去,留下另一群心思各異的人。
…
另一邊,海涅隨著西蒙邊走邊打量周圍。
進來前,他隻在空地上看到一頂巨大的帳篷,占地至少幾十平米。
可進來後才發現這遠比他想象中寬敞,簡直像一座小型城堡。
他此刻就和西蒙行走在長長的走廊裡,一個穿著灰袍的法師學徒在前麵帶路。
走廊兩邊隻有在兩人經過時才會浮現門扉,其他時候看起來都像一堵光滑的牆。
“這是最大型號的魔法帳篷。”西蒙低聲解釋道“而且是民用的。”
海涅“這應該很貴吧?”
前麵的學徒忍不住嗤笑了聲。
西蒙按住他的肩膀,質問道“你什麼意思?”
那法師甩開西蒙的手,譏諷道“笑一下怎麼了?我可好久都沒聽到這麼正宗的鄉巴佬笑話了。”
他看向海涅,上下打量著他道“我是十二年前從麥卡拉山區離開的,看你還年輕,給你一句勸告——彆跟著這種人了,沒前途。貿易部的頭目都自顧不暇了,你跟著一個被扔掉的小蝦米有什麼用?”
海涅疑惑道“你也來自麥卡拉?”
“是的,我之前住在烏木鎮,還是多虧了這位放債人,我才有機會把家裡的財產變賣乾淨,最後連自己都不得不賣了。”
學徒看向西蒙,眼裡帶著複仇的快意“誰能想到,這種人現在過得還不如我。”
西蒙盯著這張臉苦苦思索,可記憶裡查無此人,多半是被他忘記了。
他故作倒黴地歎了聲,打算忍一忍。
這時多多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你怎麼帶的路?客人怎麼還在這?”
那學徒見到是雷德,連忙點頭哈腰地賠笑臉。
“您說的是,我這就帶他們走。”
“去消毒間是吧,我來吧。”
雷德邁著粗短腿,趾高氣昂地走過來,對那法師擺了擺手。
“快滾。”
“是是是,我這就滾!”
這時海涅已經和多多搭上了線。
“這家夥誰啊?”海涅問。
多多“那是柯林斯的學徒——實際上研究院早就沒有以前的法師學徒了,都是學員。這種古老的合同製學徒就是另一種‘奴隸’,合同期限99年,幾乎沒有人能活著結束學徒生涯。”
海涅恍然,他算是明白了那句“變賣自己”是什麼意思。
多多“哦對了,我的背景設定和西蒙有仇,我要羞辱他了,你彆擔心。走廊裡有法師之眼,我們的一言一行都會被柯林斯看到,所以要注意些。”
海涅“好的,你開火吧。”
可憐的西蒙還以為雷德是來給自己解圍的,正要感謝,就被多多一陣直球侮辱。
“我讓他滾,是因為這些話必須我來說,你這個貿易部的廢物!”
西蒙一驚“?”
多多“柯努人粗口,跟我來,鄉下人。”
他背著手走在前麵帶路,走兩步就陰陽怪氣兩句,言談間表現出對鷹銜山事件的不滿,說著類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話。
西蒙一開始被罵懵了,但逐漸也察覺到什麼,便故意一聲不吭,像個崩潰的失意中年人。
…
一間煉金室內,安放在金屬支架上的水晶球裡呈現出三人走向消毒室的畫麵,對話則直接在柯林斯耳畔響起。
“真是個謹慎的家夥。”
柯林斯冷哼道。
多多故意說得很含糊,隱去了諸多細節,隻剩下為了情緒輸出無法省去的部分。
想要罵得解恨,光飆臟話是不夠的,客觀事實才是真實傷害。
所以她儘量做到既憤怒又克製,力求符合她低調、隱忍的人設。
憑著這些,結合手裡的情報,柯林斯已然勾勒出對方的來曆——
作為磐石鎮的鎮長,雷德的父親弗雷一直在挪用售賣木材的錢給自己的兒子鋪路。
而鷹翼城裡收受這筆錢的人裡便有巴斯克。
“難怪他能和巴斯克扯上關係,那個矮人是出於畏懼才留下了他……”
柯林斯喃喃道。
《四國公約》隻約束麥卡拉以外的人,所以無論弗雷怎麼作死都不犯維利塔斯的法。
可巴斯克竟敢收錢安置柯努人,這就是政治汙點了。
但柯林斯並沒有將這事記錄在日誌上,反而撕掉了這一頁,將其燒毀。
他樂於見到巴斯克躋身議會,代表矮人和維利塔斯人爭奪權力。
至於這種拿捏對方的汙點,隻要他記下就可以了。
做完這些,他做了個深呼吸,一連布置下三道屏障,然後拿出了鏡子。
終於到了麥卡拉,也該做正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