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君清等人離開後,幽深的黑暗中,古老的房間靜謐而莊嚴。
房間的中央,一口沉重的棺材靜靜地躺著,像是一座被歲月遺忘的紀念碑。棺材的木質紋理在微弱的燈光下若隱若現,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滄桑感。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隻有幾盞搖曳的燈光在黑暗中跳動,為這肅穆的空間增添了幾分神秘和詭異。燈光投射在棺材上,形成斑駁的光影,如同時間的碎片在緩緩流轉。
紅衣如血的秀娘緩緩浮現在棺材之上,幽幽地視線仿佛穿過牆壁一樣看著自己女兒跟隨著顧君清等人離去。
“他就是那個命定之人嗎?他真的能讓我的靈瓷成就鬼仙嗎?可惜我已經看不到了,靈瓷希望你以後能一切平安。”
在昏暗的光影交織中,秀娘的那雙眼眸如同深淵一般漆黑,深邃到令人心悸,那是一片純粹的、毫無雜質的黑暗,找不到一絲眼白的痕跡。
可就是能讓人看出那片刻的柔情。
她之所以會化為怨鬼,不隻是因為枉死,更多的還是因為這個女兒。
就如顧君清所說的,愛是最扭曲的詛咒,她不想因為自己的死亡把還未誕生的女兒也一起葬送。
那極致的愛意和最為扭曲的恨意交織,這才形成了她這種最為特殊的存在。
一個身懷怨念卻又不舍女兒的母親,在這漫長的歲月中,靜靜地守護著這具棺材,等待著那個能夠改變她女兒命運的人。
突然,一陣風吹過,吹動了房間的塵埃,也吹動了秀娘的發絲,她輕輕抬手,仿佛想要撫摸這無形的風,又仿佛是在感受時間的流逝。
“時間,真是最無情的東西。”秀娘的聲音低沉而悠遠,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古老的傳說,“它帶走了我的生命,也帶走了我的希望,但我仍在這裡,等待著那個能夠拯救我女兒的命定之人。”
“現在人等到了,那你們也跟著我一起陪葬吧”
隨著秀娘的聲音響起,屋內的風似乎越來越大了。
整座鬼屋裡所有鬼魂包括秀娘都在緩緩消散。
男的女的,少的老的,不禁通通都望著這風吹拂過來的地方,除了少數鬼魂經曆了數百年的折磨仍舊不甘這麼消逝以外,大多數的鬼魂都露出一副解脫的樣子。
就算是魂飛魄散沒有再投輪回的結局,他們也不想再受到秀娘的折磨了。
顧君清感受到身後的些微波動,麵色不禁微動,輕聲歎了一口氣。
對於對方的選擇,他其實是有些吃驚的。
能活著就已經很不錯了,更彆說這個女鬼都已經是死了一次的人化為了鬼魂。
那更應該珍惜自己的生命才對。
就算是化作沒有理智的厲鬼那又如何?
沒準有一天就吃到什麼天才地寶,或是吞噬足夠多的能量又恢複了理智也說不定。
至於會不會因為失去理智而造成極大的傷亡,那與他又有何乾,反正都已經失去了理智了,等於不是他做的。
極度自私的顧君清心中不禁感歎。
如果是他才不會做出自爆之類的愚蠢操作。
而此時已經被顧君清掛在脖頸上的玉佩則開始微微發熱,顧君清能感受到玉佩裡那個叫靈瓷的小女鬼極度悲傷的情緒。
即使靈瓷因為初次接觸顧君清這樣陽氣十足的男人,而秀娘為了她也將自己的全部修為都轉給了靈瓷,以至於自身一直在玉佩之中沉睡。
可她似乎已經感受到秀娘的魂飛魄散,整個玉佩都開始震動,甚至想要脫離顧君清的掌控。
想要再去見一見她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