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砰砰砰
又是幾輪橫飛的槍彈打來,今田少佐隻感到小腹一陣劇痛,一股夾雜著熱流的劇痛從小腹開始向全身蔓延,而還不等他查看傷勢,幾顆子彈便擊中了胯下的戰馬。
高大的戰馬還來不及發出嘶鳴就被打中了腦袋,爆出了一團團紅白混合的液體,而失去平衡的戰馬立刻轟然側倒了下來,帶著今田少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大隊長閣下!”
“把大隊長拉走!”
幾名日軍士兵匍匐在地上,爬到了今田少佐的身邊,十分忠心的連拉帶拽的將今田少佐從死去的戰馬身下拉了出來,又拚死將其抬到了一輛被打翻的大車後麵隱蔽了起來,而這名少佐大隊長腹部已經被兩顆七點九二毫米尖頭彈擊中,一條腿也被沉重的戰馬倒地時砸斷。
四周的日軍炮兵行軍縱列已經亂成了一片,在十幾輛中國一號戰車所配備的三十多挺機槍的掃射下行軍縱列中已經躺滿了人和馬的屍體,密集的子彈不斷打來掠過,隊列中四處都是子彈破空和呼嘯的尖銳響聲。
而麵對十幾輛正在高速逼近的中國戰車,行軍縱列中的日軍炮兵也發生了混亂和恐慌,現在被中**隊戰車上的機槍火力造成的傷亡,還僅僅是一個開始,而當那十幾輛鋼鐵戰車衝入行軍縱列時,才是真正災難的到來。
遽然遭遇打擊的日軍炮兵中,麵對即將衝入行軍隊列的中國戰車,有的尚且能在軍曹和基層軍官的組織指揮下集結起來,尋找可以用來抵抗的步槍和手榴彈等武器,有的則已經悄然開始退卻。
許多日軍炮兵都躲在翻倒的炮車和大車以及被打死的戰馬之後麵麵相覷,無論官還是兵都是一臉的恐懼之色,一千多名處在行軍狀態之中的炮兵是絕對沒有半點與十幾輛鋼鐵戰車對抗的可能!
將今田少佐搶下來的幾名日軍士兵不斷的對著半昏迷狀態的今田少佐大喊,希望這名已經身負重傷的少佐大隊長能夠出來組織局麵,而今田少佐在短暫的昏迷過後,也驚醒了過來,今田少佐隻感覺自己的腦內和腹部一陣劇痛。
鮮血從腹部中彈的中彈處汩汩的流出,而隨之而來的是全身的無力和漸漸的冰冷,唯有那條斷腿毫無知覺,他的身體似乎被幾個人抱著拖著,待到的緩過神來,卻見幾名士兵麵色煞白的圍在自己身邊,哀求著,大喊著正在對自己說著什麼,且目光都投向了同一個方向。
而等到他放眼看過去,隻見十幾輛噴吐著火舌的中國戰車已經衝到了距離自己部下行軍縱隊不到兩百米的地方,很顯然,這支中**隊的戰車部隊就將殺入自己部隊的行軍隊列之中,今田少佐微微張著嘴,嘴唇不斷的顫抖著,用儘了最後的力氣,竭力說道:“撤退,撤退,快撤退,把所有東西,都丟下,都丟下!”
這是一個十分明智的命令,行軍中的炮兵是絕對無法和戰車對抗的,對於現在這兩個大隊的日軍炮兵而言,丟下所有裝備撤退才是唯一的上上之選。
今田少佐下達的是一個極其不符合日軍武士道精神的命令,卻也是當下最能保存部隊的命令。
用儘全身的力氣說完這句話,今田少佐似乎是失血過多,昏厥了過去,便向後翻倒在了地上,而他下達的這最後一道命令,也被一聲聲愈發逼近的發動機轟鳴聲以及履帶摩擦的聲音所湮滅。
傳達與執行,在現如今的混亂情況下更是無從談起。
幾乎在今田少佐倒下的一瞬間,十幾輛戰車便有如狼入羊群一樣和日軍炮兵的行軍縱列撞在了一起,頓時,日軍炮兵慘叫連連,各種悲慘的呼喊和千奇百怪的碰撞聲交織在了一起。
在趙虎震的指揮下,戰車連的十幾輛一號戰車以排為單位,分成了三個部分,向兩個日軍炮兵大隊發起了衝擊。
戰車衝入日軍的隊伍之後便開始四處亂衝亂撞,鋼鐵的戰車將日軍炮兵,日軍的戰馬紛紛撞倒,碾壓,裝載著物資和彈藥的木製大車也被鋼鐵的履帶碾成了齏粉,而在衝撞的同時,戰車的炮塔也在不斷轉動,肆無忌憚的向四周的人群掃射。
密集的槍聲中夾雜著絕望的慘叫聲和一些中國戰車兵們憤怒的喊殺聲與叫好聲,兩個日軍炮兵大隊的行軍隊列在幾分鐘內便被徹底衝散,隨著十幾輛戰車的左衝右撞,不斷有日軍士兵和馬匹被碾斃,一輛輛戰車在日軍隊伍中反複衝撞行駛的過程中,在地麵上留下了幾十道血紅色的履帶車轍印。
在一片混亂中,昏厥過去的獨立山炮
今田少佐費力的撐起身子,向四周掃視,隻見十幾台中國戰車正肆意的對自己的部下展開攻擊,或者,說是屠戮才更為合適。
而一輛灰色的戰車,也恰在此時向今田少佐所在的位置衝了過來,心中悲憤交加的今田少佐臉上卻是古井無波的平靜,看著那愈發逼近的中國戰車,緩緩從腰間掏出了南部十四式手槍,對衝來的灰色戰車扣動了扳機。
砰
一顆子彈打在一號戰車的炮塔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疤痕和金黃色的火後即被彈飛。
砰
今田少佐再一次扣動了扳機,麵色平靜而茫然的用他目前僅有的抵抗手段對中國戰車開始了
而還不等今田少佐射出
隨即,他便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整個人的軀體被卷入了戰車的履帶之中,化作了一團團紅綠相間的血肉.
兩個炮兵大隊,二十四門九四式七十五毫米山炮,一千八百多名炮兵,一千多匹戰馬,就這樣被這支突然出現的中國戰車連打的雞飛狗跳四散奔逃,戰車四處野蠻衝撞後產生的各種巨響要遠比車載機槍射擊時的槍聲更為猛烈,更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