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自傷
為了爭取到戰防炮,何煒也顧不得旁的,和機關槍一樣,劈裡啪啦一頓說,想到什麼說什麼,邊上的二排長胡兆武和營附張宗儒聽得驚掉了下巴,兩人用一種十分怪異的目光看著何煒,這家夥和旅長通話絲毫不怵,從要戰防炮直接扯到忻口戰役全局,還捎帶上全營弟兄,說的麵不改色,這……
最後,胡兆武衝何煒豎起了大拇指…
不僅是他們,陳牧農也驚了一下,心下卻是對何煒有所讚歎,雖然措辭有些誇張,但是每條分析都是對的,也沒有可以反駁之處,雖是一個排長卻很有大局意識,戰術思想也很到位。
陳牧農,也的確讚同鞏固閻莊陣地,因為,一旦丟了閻莊,後麵就是光禿禿的開闊地和無險可守的大白水主陣地,第二十八旅隻剩下攤開一線死守了,否則他早上也不會派人向永興村進擊,其目的就是積極的建立前進陣地…
若陳牧農沒有意識到閻莊的戰術價值,也不可能就單憑何煒幾句話就調用寶貴的戰防炮,隻能說是何煒更加堅定了他固守的意圖。
五十七團團部,陳牧農沉默片刻,提高聲音說道:“看來貴營士氣還是很高昂的,不錯,損失慘重但是膽氣沒丟,我,同意配屬給你營戰車防禦炮,希望不負我和黨國對你們的期望,用好它,守住閻莊陣地!”
“謝謝旅長!謝謝旅長!我一定會用好它!”何煒興奮的說道。
陳牧農嗯了一聲,突然,電話裡突然穿出了怦怦兩聲槍響。
聽見槍聲,陳牧農急的大喊:“喂喂,什麼情況?是誰打槍?日軍開始進攻了?喂?喂?”
半分鐘後何煒才回話:“旅長,有點情況,您稍等。”
“是!旅長!”
“報告長官,卑職是五十七團二營六連第一排少尉排長何煒,遼寧人,軍校出身,我是黃埔生,中央軍校第十一期一總隊步兵科學生!”
陳牧農又說道:“好,對了,聽你這個排長講話聲音年歲不大,你是哪裡人?什麼出身?行伍上來的還是軍校?”
“還是何排長考慮的周密,就是這樣。”張宗儒差點忘了槍聲已經被旅長聽見了,顯然何煒編的理由更為合理。
胡兆武踹倒了李鳳武,掏出駁殼槍就要打。
陳牧農放下心來沉聲說道:“既然你們營長受重傷,那就把他後送吧,我會派人去代理營長職務,增援的戰防炮也會儘快上去,希望你們能堅守住!”
“旅長?這裡是二營現駐的閻莊,您的意思是?”
“彆…是我叫他打的,是我叫他打的,營上今天陣亡兩個連長,傷亡慘重,我本就指揮不利,要受軍法的,我難逃責任,難辭其咎,可隻受了輕傷,是我叫李鳳武開槍打的,這樣也算是戰場負傷,還有活路,我懇求幾位老弟幫我保密。”
“報告旅長,是一個日本兵竄進了營部,打傷了我們營長,我們營長早上就掛了彩,所以不便接電話,又挨了兩槍受了重傷,弟兄們正在包紮,那個日本兵已經被我們打死了。”
……………
營附張宗儒反應快,看著何煒說道:“營長在早上被突襲的戰鬥中英勇負傷,傷勢惡化,現難以繼續指揮,隻能後送,何排長,你覺得呢。”
到對屋,就看見營長丁廣裕躺在地上,倒在血泊裡,隻見營部的傳令中士李鳳武顫抖著拿著駁殼槍,指著營長丁廣裕,李鳳武傻站著像是脫了魂,地上還有兩顆冒煙的彈殼,丁廣裕大腿中彈,呲牙咧嘴的捂著大腿。
話說完,何煒看都不看丁廣裕一眼就離開了。
divcass=”ntentadv”胡兆武,張宗儒自然是找人進來,收拾丁廣裕的爛攤子,何煒則拿起電話繼續向旅長陳牧農報告,聽見槍響陳牧農還以為出了什麼情況,一直守著電話等何煒回來。
陳牧農雙手撐在八仙桌上,盯著地圖上的閻莊:“傳我命令,我已決意全力堅守閻莊陣地,和日軍決一死戰,命令配屬我旅之戰防炮排,前往閻莊交歸五十七團第二營運用,五十七團,不,本旅全力支持該營作戰,你團立刻派人去接該營的傷兵,確保與該營電話通信暢通,向師裡請求補充,隨戰防炮排給該營補充一批彈藥和構工材料,並派人將我的口頭命令抄發一份正式手令轉送到第五十九團。”
胡兆武扶起了李鳳武,說道:“李班長,營長這個樣子會失血過多的,你帶幾個人給營長包紮一下,一會兒和院子裡的重傷兵一起往團部送吧。”
二營營部那邊,何煒肯定是被嚇了一跳,槍聲是從對屋傳來的,何煒本能反應的丟掉電話聽筒臥倒在地,二排長胡兆武和營附張宗儒快了一步,兩人直接衝到了對屋,反應過來不是敵襲的何煒抓起電話和旅長交代了一句,也跟了過去。
“是!長官!您肯定沒有印象,我們十一期生還沒有正式畢業,大部分同學都還在南京軍校裡等待畢業,七月份華北事變,八月份上海開戰,前線初級乾部傷亡大,學校決定選出一批學生集體提前畢業,補充到前線各部隊,其他人繼續留校學習,準備畢業。
何煒搖了搖頭:“營附,槍聲被旅長在電話裡聽見了,我覺得咱們營長是應該被一個竄進閻莊,突然衝進營部的日本散兵開槍打傷的,你說對吧。”
掛斷了電話,把何煒的名字記在心中,一番通話讓陳牧農記住了這個名字,這個普通的排長令他印象深刻,也促成了他堅守閻莊,設立前進陣地的戰術目標和作戰決心,陳牧農拿起了紅色鉛筆,在作戰地圖上重重的將閻莊圈了起來。
電話那邊,陳牧農快聲回道:“嗯,我知道了,好好作戰,好好指揮,不要丟黃埔的人,就這樣,抓緊固防!”
“胡排長,張營附,電話還沒掛,你們照顧好營長,我去複命。”
………
“我崩了你,你他媽瘋了拿槍打營長!”
“其他同學基本都分到上海前線的部隊去了,隻有我一個人分到了華北部隊,來了咱們第十師!”
五十七團團長劉明夏即立正:“是!”
電話那頭,陳牧農斟酌片刻,把這個名字記在心裡,即回話到:“哦?黃埔十一期的,我對這期學生沒什麼印象,我隻記得去年師裡分來過一批黃埔十期的畢業生,十一期的還真不記得。”
丁廣裕十分可憐的看著何煒三人,依然是一臉恍惚,怪不得何煒看他一直就心不在焉的樣子,原來他是懼怕因為早上二營被突襲傷亡慘重一事,而受到軍法懲處,索性來個自傷,偽造成戰傷,這樣算是戰場負傷,一般也不會重罰,死罪肯定是判不上,算是用自傷來求活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何煒幾人還能說啥,送丁廣裕個順水人情吧。
五十七團團長劉明夏不知陳牧農是何意,問道。
“另外,剛才出了點小狀況,你團第二營的營長受了重傷,似已無法擔任指揮職責,哼,本來我想撤了他的營長,受了傷倒正好不用費口舌了,現在需要派人過去接替營長職務,同時向這個營下達正式的防守命令,就由劉團長調派一員得力乾部,派你們團的中校團附或者少校團附去吧,確定人選後讓他來見我一下,我有些事情必須要親自和代理營長交代。”
“命令立刻執行,不得有誤。”
五十七團的三名軍官立正,齊聲說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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