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血腥競賽
蹲在散兵坑中的陶黑娃拿出了一支信號槍,嫻熟的裝進信號彈,等待著何煒的命令,而何煒則在仔細的估算著敵我之間的距離和各個連隊對日軍的射擊角度。
他在等待著最佳的開火時機,何煒要以最快的速度,最高的效率,乾淨利落的吃掉當麵的日軍。
公路上,昂揚之中夾雜著癲狂的歌聲依然在繼續,日本陸軍第十六師團第十九旅團下屬的步兵第九聯隊第三大隊步兵第七中隊的官兵雖然滿身泥濘,可與隱蔽在公路兩側的特務營官兵一樣,這些身處異國他鄉的日軍官兵的心中也充滿了火熱。
隻是這火熱與特務營官兵不同,這片火熱來自於對征服和奸虜燒殺的渴望,來自於搶掠和虐殺的快感,儘管這些日軍已經在泥濘中激戰了一個多月,儘管他們之中的很多人已經身患重兵,可自幼年起接受了軍國主義教育和肆意搶掠燒殺的誘惑卻使得他們把這一切都拋諸於腦後。
何煒現在還不知道和自己碰上的日軍番號,冥冥之中似乎他和十六這個數字犯衝,或者也可以說是有緣,在忻口被他暴揍且被他繳獲了聯隊旗的是日本陸軍的步兵第十六聯隊,今天被他撞上的日軍師團番號居然也是十六。
當然,何煒不知道的是,就在幾天前,因為聯隊旗被繳獲,日本陸軍步兵第十六聯隊這個存在了幾十年的番號,已經被取消,至此永遠的消失在了日本陸軍的曆史之中。
這件事被日本陸軍視作明治維新以來的陸軍最大醜聞,畢竟聯隊旗被繳獲這可是頭一遭,為了淡化這次醜聞的影響,日本陸軍省采取了很多降低此事影響力的措施,對在戰場上自殺的步兵第十六聯隊最後一任聯隊長後藤十郎沒有過多苛責。
而第十六聯隊的剩餘官兵也全部離開中國戰場,複原回國,可聯隊旗被繳獲的消息依然是封鎖不住,這其中,何煒在中央軍校跟何部長搞的那次送旗大會功不可沒。
不過,繳獲聯隊旗在日本造成的後續影響,就不為現在的何煒所知了。
而現在何煒的新對手,日本陸軍第十六師團成立於1905年,兵員主要來自京都、三重縣和奈良縣,因此被稱為“京都師團”,第十六師團於9月11日在天津塘沽登陸,被編入華北方麵軍第二軍作戰序列,其時師團長為中島今朝吾中將,參謀長為中澤三夫大佐。
該師團下轄草場辰巳少將的步兵第19旅團和佐佐木到一少將的步兵第30旅團,其中第19旅團下轄片桐護郎大佐的步兵第9聯隊、大野宣明大佐的步兵第20聯隊;第30旅團下轄野田謙吾大佐的步兵第33聯隊、助川靜二大佐的步兵第38聯隊。
師團司令官部直轄騎兵第20聯隊,聯隊長為笠井敏鬆中佐;野炮兵第22聯隊,聯隊長為三國直福大佐;工兵第16聯隊,聯隊長為今中武義大佐;輜重兵第16聯隊,聯隊長為柄澤畔夫中佐,在淞滬派遣軍中算是一支損失較小,戰鬥力較強的師團。
第十六師團從天津塘沽登陸之後,即在津浦路北段西路作戰,先後參與了子牙河與石家莊等戰役,擊敗了中國軍隊第六十七軍和第三軍等部,在保定會戰中以側翼包抄的戰術打崩了中國軍隊。
戰役結束後在寧普駐守待命,不久被調往大連,隸屬於關東軍作戰序列,由於淞滬派遣軍在淞滬地區作戰膠著,於10月17日又被轉隸淞滬派遣軍作戰序列。
當年10月底,第十六師團從大連港乘運輸船,被轉運至長江下遊常熟白茆口登陸,截擊從淞滬戰場後撤的中國軍隊,先後攻占了常熟、蘇州、無錫、常州、丹陽等地,在淞滬,他們經曆了比華北戰場要慘烈數倍的血戰,而付出的傷亡代價也同樣數倍於華北戰場。
為了鎮壓中國軍民的抵抗意誌,也為了犒賞這些成日裡經受著劇烈戰場精神折磨的士兵,日軍的軍官完全的解除了軍紀。
於是,每當碰到中國難民或者中國村莊,這些日軍士兵就會如同看到獵物的野獸一樣猛撲過去,經過一個村子便燒殺一個村子,撞到一群難民就屠殺一群難民,而很多日軍甚至在追擊和搶掠之中無視了最基本的戰鬥條令,老虎尚有打盹時,遑論打順風仗打慣了且搶掠屠殺成風的日軍,很多追擊中的日軍頭腦中的第一觀念已然並非是作戰,而是何時能碰到下一個中國村落或者中國難民。
毫無疑問,行走在公路上的步兵第九聯隊第三大隊第七中隊的日軍官兵就已經陷入了這種狀態。
公路上,昂揚的軍歌仍在繼續,步兵第七中隊中隊長上元太郎中尉踩過一具屍體,那具屍體的肚子已經被炸爛,隨著上元太郎踏步而上,血肉模糊的內臟在一瞬間爆發出來,汙黑的鮮血四處迸發。
然而,上元太郎卻視若無睹誌得意滿的邁著步子昂首向前,在淞滬會戰登陸時,上元曾經親眼目睹幾千名軍人的屍體就像堆在市場上的金槍魚一樣堆積於海岸上,屍臭刺鼻,令人作嘔,此後又經曆了種種如同地獄一般的場景,與之相比,現在看到的幾具屍體和內臟實在是算不了什麼。
在他的身後,是步兵第七中隊的全體官兵以及步兵第三大隊重機關槍中隊的一個九二式重機關槍小隊,同時,還有一批來自大隊部小行李隊的輜重隨隊前進,負責攜帶步兵第七中隊日常作戰所需的彈藥和糧秣補給,當然,現在在輜重車上更多的是從中國村莊中掠奪而來的牲畜糧食和財物。
“上元君,等追擊到南京,你就可以晉升大尉了,我可要提前恭喜你。”
在上元太郎身邊,一名留著大胡子的日軍少尉大聲說道。
“多謝野田君,你也不差,我想到不了南京,伱就要贏過向井君了。”
上元太郎哈哈大笑,拍了一下大胡子日軍少尉的肩膀,這名大胡子少尉正是率領小行李隊隨步兵第七中隊前進的步兵第三大隊大隊部副官野田毅少尉,陸軍士官學校第四十九期的畢業生。
“哈哈,這些中國軍隊敗兵簡直和紙糊的一樣,砍死這些人真是臟了我的家傳寶刀,說起來還是要多虧了上元君,不然我和向井君的這次打賭還真的勝負難料,我的職務是大隊部副官,向井敏明君的職務是大隊炮小隊長,他可以親臨一線,我卻很難看到敵人,要不是上元君把我要了過來,恐怕我是沒法子先於向井敏明君砍死一百個中國人的。”
“現在你砍到多少個了?”
“上元君,現在已經砍殺九十九人了,再砍死一個就能達成百人斬的紀錄。”
野田毅說著,摸向了自己腰間的戰刀,這並非是日軍批量生產的機製軍刀,而是野田家祖傳下來的寶刀。
一個多月前,這名第三大隊少尉副官野田毅突發奇想,向同在在日軍第十六師團第九聯隊第三大隊任職的九二步兵炮小隊長向井敏明提出了一個“砍殺百人大競賽”,以誰先殺滿“100個中國人“為勝利,獎品為一瓶葡萄酒。
這次比賽,又叫做百人斬大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