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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
越是繁榮之所,便越存在肮臟之地,雙方纏繞,無法分割,帝都也一樣。
而很多東西,便在那片陰暗之地紮根。
江陵臉上戴了一個裝飾了羽毛的麵具,便瞧著希勒一手提著老人,一手將一張卡片送入侍者手中。
侍者收入懷中後,默默退入黑暗中。
希勒朝著江陵招了招手,踏入了這片底下賭城。窮人、富人、政客、職場精英甚至是軍部的人,都帶著麵具,掩飾自己的容貌,來往於各個賭桌間,玩出各種花樣。
有起哄聲,也有尖叫聲,有哭泣聲,更有歡喜聲,在燈光之下,宛如一群妖魔鬼怪,展開自己的盛宴。
而在踏入地下賭城的這一刻,希勒便完美的融入其中。雜亂的聲音中,他的聲音卻清楚傳入江陵耳中。
“大哥,你有沒有來過這裡”
“沒有。”江陵搖頭。
“要不要我跟你介紹一下”希勒的麵容籠罩在麵具下,看不出什麼神色,聲音平淡而隨和,“賭城非常大,分為十塊區域,每一塊都有不同的規矩,不同的玩法,以及非常多的稀奇古怪的東西,挺有意思,也挺惡心的。”
“不用了。”
“嗯。”希勒點頭,跟前頭的侍者對了什麼暗號,便向著侍者指點的方向走去。
一副輕車熟路的模樣。
江陵跟了上去,笑答“哪天我把奧利弗叫過來,跟他一起好好逛逛。”
“奧利弗殿下啊”希勒輕輕念叨這個名字,無聲而笑。
兩人通過了好幾條暗道,最後又進入了一間老舊電梯,電梯緩緩下降,直到到達地下十層時,方才停住。
電梯門緩緩開啟,希勒摘下了臉上的麵具,背著老人踏出電梯,一踏出電梯,一位穿著白色大褂的女性beta領著幾人過來。
“希勒。”女性beta看到希勒踏出電梯後,驚呼,“你終於回來了,三個月沒見,我還以為你終於把自己玩死了。”
“吉娜姐,你可彆咒我啊,我可帶了人過來,好歹給我點兒麵子。”
“誰啊”吉娜目光一掃,倒是看到了希勒背上的人,驚呼,“你把老師救出來了你救這糟老頭乾嘛不怕把自己搭上啊。”
“哈哈。”希勒忍不住笑了一聲,把老人交給了吉娜身後的人,叮囑,“帶老師好好去休息休息吧。”
話音未落,吉娜再次驚呼,聲音比先前還大。
“大美人啊。”
希勒回頭,便看到了取下麵具靠著牆壁的克裡斯丁,在略顯昏暗的光線下,克裡斯丁一頭金發格外耀眼。此時把玩著麵具,朝著吉娜一笑“多謝誇獎。”
“希勒啊,這就是你帶來的人眼光可真不錯啊。”吉娜摟住希勒的肩膀,不停的瞄江陵一眼,目光充滿了好奇。
希勒跟吉娜說了好幾句話,才把人哄走,帶著江陵繼續往前走。
這裡生活著不少人,多數是ega和beta,隻有極少數是aha。認識希勒的人很多,希勒走過時,不少人跟他打招呼,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撲進了希勒懷裡。
那孩子是個beta,卻少了一隻胳膊,摟住希勒的大腿,用肉嘟嘟的臉頰蹭著“希勒哥哥,我好想你。”
希勒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揚,蹲下身子,捏了捏這孩子的臉頰,笑眯眯的說“洛洛,看來最近都有好好吃飯啊,養的白白胖胖的。”
他在懷裡搜了搜,找出幾顆糖果來,放到洛洛肉乎乎的掌心“這是獎勵。”
洛洛歡喜極了,露出了又驚喜又天真的笑容來,在希勒臉上香了一口。
“回去吧。”希勒揉了揉洛洛的頭發。
“嗯嗯。”洛洛手裡捏著糖果,跟希勒揮了揮手,這才離開。
臨走時,江陵發現那孩子看了他一眼,目光不是對陌生人的好奇,而是對陌生人的驚恐。江陵深切的懷疑,若不是希勒在這裡,這孩子肯定在第一時間逃了。
“我有這麼可怕”江陵呢喃。
希勒回頭,解釋“這孩子被撿回來時,才六歲,他不記得自己以前發生什麼了。但是我記得他剛剛撿回來的樣子,瘦骨伶仃,手臂斷了一隻,傷口嚴重感染唔,能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挺有成就感的。”
“這孩子,應該不是帝都撿的,對不對”
“沒錯,是在邊境撿到洛洛的。”希勒點頭,“帝都啊,隻要不去看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的確很美。”
走了一路,希勒便跟江陵介紹了一路。
“丹妮姐,我之所以會做自然餐,就是丹妮教我的。丹妮會的東西很多,在來這裡之前,大概就是很多aha心中最喜歡的那種ega,身嬌體軟,性情和善,會的多。就是命不太好。”
希勒稍稍一頓“我不喜歡“命”這個字,但是很多時候,還真存在的不可抗拒的巧合。”
“丹妮在結婚前被陌生的aha標記,這對她的結婚對象來說,這是無法忍受的事,所以這門婚事告吹。丹妮遭到了周圍人的冷眼和嘲笑,親人的打罵,她決定做標記消除手術。可是即使忍受莫大痛苦,完成了手術,她也什麼都挽不回了”
“這裡aha很少,那位大叔就是aha,他不願意說名字,大家就胡亂叫,據說他以前是一名軍官,得罪了人,便隻能帶著妻子兒女在地下賭城打拳,但是這地方,哪裡是老實人能待的啊他打了三年拳,失去了一切,現在就圖過個日子”
“”
“”
走了許久,江陵跟希勒來到了更衣室,希勒打算換一下衣服,江陵便在外頭等著。
他這張臉在這裡屬於“陌生人”,彆人看他的目光都帶著戒備,但是第二眼又平和了許久,有脾氣友好的,甚至會跟江陵打招呼。ega的性彆在這裡就像是通行證,更容易獲得好感。
希勒沒有讓江陵等太久,大概一分鐘他就出來了。
江陵回眸,發覺希勒隻是換了一件和吉娜同款的白色大褂罷了。
僅僅隻是換了一件外套,他給江陵的感覺便大不同了。
無論是在家裡,還是在阿曼達學院,希勒總是在裝嫩,或者說在做符合他這個年紀的事,露出這個年紀該有的神色來。
然而,希勒到底是重生的。
這副少年的身軀裡頭,裝的一個滄桑的魂魄,所謂“青春”“美好”離他很遠。
其實,江陵也是如此。
所以不是什麼他看不慣的事,他根本懶得跟人計較。有些無情,有些淡漠,更是一種灑脫和世故。
希勒向著江陵走去時,江陵靠著門框,雙手抱胸,忍不住彎了彎唇角“希勒。”
“嗯”希勒抬眸,目露疑惑。
青澀的麵容下,眸光平穩,不知不覺刻下了幾分歲月的痕跡。
江陵逆著光線,腳下是他自己的陰影,笑道“你前頭說,感覺我變了許多,和你記憶中的人完全不一樣”
希勒意外“我隻是隨口說說罷了,既然大哥不想說,我就不問了。”
“我現在挺想說的。”江陵歪頭,灰藍色的眸子中凝著一線光芒,“不過在說之前,我先說說我對你的看法好了,在我的記憶中,你一直是一副天真、純粹、堅強,讓人很想欺負的樣子,可是現在的你,卻完全打破了我的看法啊。”
天真,純粹,堅強,一副讓人很想欺負的樣子
那是希勒前世的模樣
隨著江陵的話語,希勒微微瞪大眸子,目光訝異,卻又藏著了然。
他問“大哥,你到底是誰”
江陵反問“那麼你了你又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