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沒有引起外界第一時間的關注,不過對於內場知曉這異象代表的意義的參加祭典的人來說,卻是將他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會場中,有著數十個由奇珍異寶打造的黑色蓮花台座,每一個台座便相當於一個聯通幽冥陰間的端口,站在台座上,被選中的人便能夠接受龐大幽冥之力的灌頂,在生與死之間領悟真諦,找尋勘破飛升之路的那一絲機遇。
這樣的機遇,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是十分凶險的,稍有不慎,輕則走火入魔,重則渾身修為神魂被灌頂到其他人的身上,成為祭品和滋養的一部分。
這也是為什麼每年的名額都是有限的,一是因為蓮花台座造價高昂,那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早就有名有姓的,二就是如果審查的長老們這種同樣經曆過灌頂的人都看不中的人,多半無法在灌頂後安全存活,也隻是在浪費寶貴的機會。
兩者合一,這才造就了苛刻的門檻。
此時蓮花台座上已經站滿了人,所有人紛紛打起十二分精神,腦海中默默地回憶著他們各自的師尊耳提麵命的話,確保沒有一絲紕漏。
“大的要來了。”
夯烈咽了口唾沫,看向身旁的薑律:“你彆緊張。”
若無其事的薑律看了看雙腿控製不住地顫抖著的夯烈,滿臉平靜:“我不緊張。”
而此時,宗主和護法長老等一眾人已經全部在收到觀星樓主的消息的第一時間趕赴了祭典外圍,當他們近距離看到那滿身業火的人影時,立刻就被震驚到了原地宕機。
“啊?”
可就在這時,主持著觀星樓主卻突然向他傳音,語氣急促地破口大罵:“你到底在乾什麼?祭典裡進人了你他媽的沒發現啊?!”
從她們的表情來看,她們也一定非常緊張。
他終於明白了。
“達到生與死之間的境界是他媽的靠觸電???”
薑律輕輕跺了跺腳,用餘光掃了掃蓮台:“感覺像在環太平洋開機甲。”
每走一步,他的身上都會燃起一道漆黑色的火焰,隨著他走到了中心,已經成為了一團火人,隻有火光中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還若隱若現。
祭典中,主持著整個祭祀的觀星樓主根本無法移動,隻能麵如死灰地看著下方的那個一襲白袍的年輕人在陷入假死的百流宗弟子們中間踱步。
然後,薑律也開始控製不住地打起了擺子.
“他們的應該是已經成功進入精神世界了。”
這就是一種關係戶的自信!
“那什麼.”夯烈抬著頭,看著已經快要結束儀式,開始灌頂的觀星樓主,冷汗流個不停,開始沒話找話:“你現在什麼感覺?”
彆說仙人了,連個閒人都沒有。
夯烈隻來得及吐出這兩個字,便聽見高高盤坐於半空的觀星樓主用略顯古怪的語調和音節高呼道:“開始灌頂!”
說完,他看向了另一邊女性區的淩泠和紫竹。
而這種感覺,他好像似曾相識.
怎麼有種小時候摸電門的感覺呢?
儘管目前的進展十分順利,但是護法的臉上見不到一點輕鬆,反倒是布滿了陰霾:
“然後.就是仙人了.”
“你是不是有病?”觀星樓主有些繃不住:“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來了啊!!”
“仙人.也不能把業火這麼蹂躪啊.”
所以相對其他已經開始有些表現出無措的人來說,她們相對還算是鎮定。
“啊?”宗主愣了一下,下意識回道:“那你讓他出去啊。”
他帶著滿臉的戲謔說出這句話,然後又嘲諷意味拉滿地向觀星樓主敬了個禮:
“仙人,這絕對就是仙人!”
可讓他感到奇怪的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感應到任何一絲異動。
“人呢?”自我意識過剩的宗主所修功法的副作用開始顯現:“難道被我的王霸之氣所震懾,不敢造次?”
“什麼?”
另一邊,高居雲層之中的宗主已經將感知像蛛網一般,蔓延到了整座清幽山。
那人仰起頭,用手擋著陽光,眯著眼越過觀星樓主,仿佛是能看見雲層中用秘法隱匿了身形的宗主。
“辛苦你了,辛苦伱送他們去死了。”
但是他在業火中竟是閒庭信步,絲毫不受影響。
想到這裡,薑律猛地扭頭看向夯烈,隻見他已經渾身抖若篩糠,眼神都開始渙散了。
隨著他召來一道天雷,劈在會場中心那道大陣上,陣眼上的祭品立時開始燃燒,這代表著陣法已經成立,源源不斷的龐大靈力被從各種祭品中抽取出來,灌注到蓮台之上。
“我都不知道你在架誰。”
下一刻,薑律隻感覺自己的腳底被牢牢吸在了蓮台上。
參加祭典的弟子們或許不知曉,但觀星樓主卻是知道,這是天劫中最為致命和本質的業火,一個火星就有可能燒死一個大乘期的修士。
而已經成就大乘,站在九州之巔,成為最頂尖的那一小批支配者的宗主卻更是恐懼到了頭皮發麻。
“他指定是怕了,桀桀桀!”
不過好在薑律抽空將自己所知的一切關於祭典的事,包括以前的各種失敗案例及其原因都告訴過她們。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一邊加大搜查力度,一邊在嘴角浮現出笑意。
說罷,他徑直向陣法中心走去。
“仙人之下我無敵!仙人之上.一換一!”
雖然他現在戴著眼罩,可在他的神識中,清幽山上的一切都無所遁形!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深深震撼,以至於壓根就沒有人想過出手阻攔。
開玩笑,彆說出手是不是飛蛾撲火了,但凡沾染上一星半點的業火,一身的修為甚至前一世下一世的氣運怕都要被燒得乾乾淨淨。
見到眾人舉足不前,被業火包裹住的年輕人終於發出輕笑:“下次再考慮自爆拖延彆人之前,記住彆這麼壓迫靈台,真當彆人看不出來是吧?”
宗主表情一變,尬笑兩聲:“這麼明顯嗎?”
其餘眾人看向宗主,怒目而視。
“這種時候你還笑得出來?”護法怒其不爭。
“不過你們也彆怪他。”火人聳聳肩:“區區大乘,也就隻能拖延我個大概一瞬間的時間吧,充其量不過隻是被路邊用鐵鏈拴住的狗的叫聲嚇一跳的程度罷了。”
這話對自尊心很強的宗主來說顯然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我不信!”宗主咬牙切齒,就要自爆。
“不信你就試試,不過現在嘛.”
火人環視一圈:“自爆就等於把他們全部炸死。”
“你!”
宗主猶豫了一瞬間,但就是這麼一瞬間,火人似乎已經完成了某種布局,身形逐漸開始虛化。
“不說了,我要去封印裂縫了。”火人又是一聲怪笑:“就是不知道真愛說的好苗子是哪個,不過也無所謂,以後有機會去下麵撈人便是。”
說完,火人徹底消失在了陣法中間。
“可惡!被小看了!”宗主氣得直跺腳,但是又毫無辦法。
護法深吸一口氣,問觀星樓主:“能中斷儀式嗎?”
“不行。”觀星樓主搖搖頭,悲愴地看向昏迷的弟子們:“一旦開始就不能中斷了,他恐怕是想用這他們能溝通幽冥陰間的神魂作為材料封住裂縫。”
護法一愣:“換句話說,如果我們不開啟祭典,他反而沒辦法封住裂縫?”
“不是這樣的。”
觀星樓主隱晦地看了一眼正在超用力握拳,濕潤了眼眶的宗主,歎了口氣:
“他畢竟是仙人,總有我們想不到的手段,或許隻是他認為這樣的選擇最方便罷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隻有這一個方法,可如果我們防備至此,他都還能如入無人之境,那就意味著,他隨時都能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攝取這些孩子的神魂。”
護法欲言又止,最後隻能無奈歎息。
麵對仙人,似乎.無解。
而女長老們,則滿臉絕望,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人群中那道年輕的身影。
【鏡頭拉近,薑律的臉逐漸清晰】
【薑律突然睜開了眼睛,鏡頭逐漸拉遠,陰暗的背景出現在畫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