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狂飆之佛羅倫薩特彆篇
拉車的鳥嘴醫生向眾神祈禱,回應他的隻有未來瞎掉眼睛的自己。
如果可以,他想求一雙沒有看過眼前景象的眼睛。
“你在做什麼?!”
他衝薑律大喊著。
薑律本想做好事不留名,但卻沒想到竟然被撞見了。
“嗬嗬.被發現了嗎?既然如此,那看來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他起身,提上褲子。
兩個鳥嘴醫生被他的動作嚇得倒退兩步。
薑律的話實在太意義不明,讓他們第一時間以為他這是要殺人滅口。
然而,薑律轉過身後,卻隻是將右手成掌放在胸前,目光炯炯道:“重鑄紅十字會榮光,吾輩義不容辭!”
“紅十字會?”
兩名鳥嘴醫生相視一眼,均是不明所以。
這當然是因為這個時代紅十字會還沒有誕生。
但對曆史毫無研究的薑律卻不這麼認為。
“哼,鄉巴佬,連這都不知道。”
他傲然道。
或許是他的話語太過自信,又或許是那股子不容置疑的勁兒,還或許是他那張並不屬於歐洲麵孔的容貌,總之當真給兩人唬住了。
他們開始認真回想是不是在哪裡聽說過紅十字會,但認真想了半天,他們才發現連紅十字會是乾嘛的他們都不知道。
反應過來的鳥嘴醫生警惕地盯著他,質問道:
“我們不管你是什麼會,你剛剛在對屍體做什麼?”
“屍體?”薑律失望地歎了口氣:“鳥嘴醫生,我聽說過伱們,連人是生是死都判斷不出來,你們怎麼敢自稱醫生的?”
“你不會想說那是活人吧?”
對方指著屋子裡堆積如山的屍體:“這一片早在三天前就已經確定沒有生還者了,這才會被封鎖,根本不可能有活人,還有,你又是從哪裡來的?”
薑律並沒有解釋,隻是嘲弄地笑著,側開身子,讓被救治過的女人能夠曬到屋外的陽光:“起來吧,讓他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屍體。”
鳥嘴醫生們一怔,渾身緊繃起來。
可是,女人紋絲不動。
麵對鳥嘴醫生們開始做出的有威脅意味的動作,薑律皺了皺眉頭。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已經痊愈了,你中間有三次不由自主地迎合,或許你沒有注意,但根據你收縮的頻率我就已經判斷出來了,還有,你至少睜開過三次眼睛,腳趾還一直勾得緊緊的,另外,你的喉嚨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滾動,這說明你想叫但是一直在忍耐。”
說到這裡,他稍作停頓:
“我沒有說錯吧?患.者!”
“求求您不要再說了!”
女人終於繃不住了,掙紮著虛弱的身體,勉力從地上撐起來。
她的確早就蘇醒了,一開始她是被嚇得不敢動彈,但很快,就因為身體機能的逐漸恢複,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這種過去隻在閨中書籍上看到過的互動,讓她覺得欲罷不能,於是就裝作還沒醒過來,享受著這種忍耐下得到的雙重刺激。
她躲閃著薑律的目光,儘管渾身沾滿了汙血,但依舊難掩汙穢下臉上的緋紅。
“僅憑蛛絲馬跡就能洞察一切,你到底是誰?”女人的話語中明顯夾雜著敬畏。
薑律微微一笑:“我叫薑洛克·福爾摩斯。”
至於兩名鳥嘴醫生,早就被驚呆了。
剛剛還倒在死人堆裡的人,現在真活了?
紅十字會,難不成是什麼從來沒聽說過的秘密教團?
也就在女人坐起來的同時,年長的那個鳥嘴醫生從她橄欖色的瞳色認出了她的身份,這也打消了兩人有可能隻是湊巧出現在這裡的外來者的懷疑。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詢問:“你是美第奇家族的人?”
女人很慶幸有人能認出她的身份,這能避免很多麻煩。
“是的。”她大大方方地承認:“喬凡尼·迪·比奇·德·美第奇是我的哥哥,我叫凱瑟琳·德·美第奇。”
對方想到了什麼:“難道您就是美第奇大人說的,一周前失蹤的妹妹?您怎麼會在這裡?”
提起這件事,凱瑟琳便陷入了不好的回憶。
她顫抖著,有些戰栗地說道:“我的好朋友說她染上了風寒,然後我想來看看她,我本來以為很快就會回去,就沒有告訴其他人,獨自來到了外城區,那時誰也沒有想到,這是場如此可怕的瘟疫。
那天晚上第一次大規模暴死爆發之後,前往內城的要道就被封鎖了,我被困在了這裡,親眼目睹了這裡的人一個個死去。
然後我也染上了病,大概是四天前,我記得我應該是在前往教堂的路上,打算去祈禱這次災難能夠早點過去,但是我暈倒了。
等我醒來,我就已經連同其他因病死去的人一同被塞入了這間狹小的屋子。
我很虛弱,所以根本打不開被封住的門,但好在我在屋子裡找到了水和一些乾糧,這才讓我支撐到了現在。
期間我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醒來就喝點水吃些東西,大部分時候就一直在昏睡。”
“這簡直就是奇跡!”
年輕的鳥嘴醫生認真地道:“一定是您對上帝的虔誠,讓您得以活了下來。”
“上帝?”薑律突然插話:“什麼吹寄吧?”
“你膽敢對上帝不敬!”
對方有些生氣,但年老的鳥嘴醫生攔住了他。
因為如果凱瑟琳說的是真的,那麼染了必死的病的她,此時還能恢複活力,其原因恐怕跟眼前的年輕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論虔誠,難道有人的虔誠能比得過教會職員嗎?
可無數教會職員都死在了這場瘟疫之中,這已經足以說明上帝並非是萬能的了。
被上帝拋棄的人類,卻在眼前年輕人的幫助下活了下來。
那麼他就的確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不過為了萬無一失,他還是打算做些檢查。
在征得凱瑟琳同意之後,他把她帶出屋子,用清水洗去了她臉上的汙穢。
果然,瘟疫的特征,黑色的血斑早已消失不見。
他鬆了一口氣,但臉上隨即又充斥起了困惑:
“所以您剛剛,其實是在治病?”
鳥嘴醫生此時也隱隱對薑律有了一絲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