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柏黑著臉,冷冰冰的盯著他,像是從地獄裡麵爬出來的惡犬。
“我要找蘇繁。”
一個瘦高的小廝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了,我們家小姐這個時辰還沒起來呢,你要是願意等,就在這裡等著。”
“我是來給她送藥的,你告訴她,就說…就說是陳子柏來了。”
“我們小姐可不認識什麼姓陳的公子,虞城現在已經沒有姓陳的人家了,陳家人都是虞城的罪人,十年前就已經被滅門了。”
陳子柏的眼睛睜大,一手做爪狀,手中金黃色靈力直接把多嘴的小廝給吸到了過來。
他目光死沉,如鷹爪般的手死死扣著小廝的脖子。
“就憑你也敢來對陳家事論長短?”
另一個小廝一下子清醒了起來,連滾帶爬地大叫著跑進府內叫人去了。
“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
看著手中凡人的臉色由青變紫,雙腳不斷撲騰,像一條瀕死般的魚一樣。
陳子柏的心裡徒然升起了一種莫名的快意。
他在玄宗是底層的弟子,但是在凡間,卻是可以生殺予奪的神。
“公子,何必這般生氣,若你想見我,直接進來不就好了。”
一道柔媚的聲音從門內傳來,陳子柏聞聲看去。
青衣少女嬌弱,撐著一把紙傘,站在微熹的晨光裡。
她未曾束發,長而順滑的長發披在一側肩頭,素麵朝天,卻眼角含情。
陳子柏的心猛烈地跳動,手指也逐漸鬆開。
他急忙從懷裡摸出珍藏的丹藥:“這是,給你的。”
等千殊找到陳子柏的時候,那顆九曲還魂丹早就不知所終。
陳子柏絲毫沒有悔過的意思。
“我既然拿了,就不會後悔,要打要殺儘管來吧。”
“知道了,跟我回去吧。”
千殊語氣平淡,好像這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已。
陳子柏猛的抬起頭,神色倔強,看著千殊那張無悲無喜的臉,忽然感覺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的無力感。
她怎麼可以這樣,沒有一絲情緒。
陳子柏的心裡感覺到了一種沒來由的失落。
哪怕千殊罵他也好,打他也罷,也比這樣好,她這種態度讓陳子柏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嗬嗬,知道你也不會在意的,那你就帶我回去吧,最差也不過是把我逐出師門,廢除全身修為罷了。”
陳子柏有些自嘲的低下頭說道,但是雙手卻緊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千殊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實在想不通他是怎麼想的。
“這一次,我會代你受過,但是僅此一次,若你下次再犯,就要自己承擔了。”
陳子柏看著她麵無表情的臉,忽然覺得十分可笑。
“你這是要乾什麼,想讓我感激你嗎?那你可真是想多了,就算你替我受過一萬次,我也不會感激你的。”
千殊本就欠他的,想起當年陳家被滅門的慘狀,陳子柏就永遠不會原諒她。
看著他突然激動起來,大吼大叫的模樣,千殊心裡徒然升起了輕微的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