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汲取自身真氣方能出匣殺敵的飛劍,同樣不能一直維持,遲早會耗儘鋒芒,複歸鏽蝕原貌。
“可惡,他怎會、他怎會……”
關於飛劍的弱項,昭陽君也是此刻才領悟過來,而看程三五的應對策略,顯然比自己更早洞悉。
從最初的急急而奔,到現在的從容應對,勝負之數漸漸扭轉,程三五再度扳回頹勢!
“你怎麼還不死?怎麼還不死啊!!”
昭陽君越想越惱,程三五不止極耐久戰,而且對戰場廝殺有著超乎尋常的敏銳判斷,總是能從細微難察的線索中,找到逆轉敗勢的關鍵一子,這一切都讓昭陽君感到極大憤恨。
正當昭陽君惱恨之際,遠處一陣刀劍錚鏗、響徹方圓,青光炎流激散開來,幾塊巨石被崩飛削平,大片煙塵升起,遮掩視野。
“不好!”昭陽君心頭一驚,身中真氣當即生出感應。
煙塵漸散,就見一人拖刀走出,正是遍體鱗傷的程三五,他此刻不再有那經脈流火的暴烈狀況,步伐遲緩蹣跚,氣息粗重,應該是受了內傷。
“你的劍,還給你!”
程三五甩手一拋,殘破劍柄被扔到地上,想來方才驚爆,應該就是飛劍損毀炸裂。而程三五身上傷勢,估計也與此有關。
昭陽君眼角抽動,飛劍毀壞固然是極大損失,但此刻程三五傷疲交加,臉上氣色發白,明顯是功力催穀過甚導致虛脫。
既然如此,昭陽君豈能放過這絕佳機會?他不容程三五調息回元,腳下輕點,幾步功夫逼至近前,單掌運出“魚龍出坎淵”,罡氣隱隱化為魚龍之形,務求將他誅殺於此。
“死吧!!!”
怒掌推出,宛若巨浪排空,四周氣流俱被帶動,十二成掌功突破極限,正正壓上程三五胸膛,打得他身屈如蝦。
一聲悶響,程三五倒飛而出,橫刀脫手,嘔血揚空,身形砸落地麵後,又翻滾了十幾圈才停下。
“不夠,這樣還遠遠不夠!”
昭陽君要將心中嫉恨驚懼儘數宣泄,他闊步上前,罡氣凝於掌中,現出一輪有如深潭水底之色的幽幽光暈,攪動方圓氣流,形成渦旋,朝著程三五步步逼近。
“像你這種人,永遠隻配趴在地上舔泥吃糞!”
昭陽君抬掌撥弄,罡氣旋流將倒地不起的程三五隔空攝起,正好見到他眼眸中黑翳漸多,如同將死之人瞳孔渙散。
不知為何,麵對行將就木的程三五,昭陽君反倒生出忌憚之意,他不敢再有遲疑,極招“萬水歸渦極”沛然運成,引動方圓天地間坎水之氣來聚。
一旦被此招擊中,掌功威力會連帶著體內血液一並旋攪起來,受招之人若試圖行功抵禦,反倒會助長旋流功勁,好似火上澆油一般,將五臟六腑全數絞為肉泥。
過往昭陽君最喜歡用這招折磨他人,尤其是那些恩愛夫妻、武林俠侶,拿下夫婦二人後,便以極細微的旋流功勁點入丈夫周身穴竅,如果不想他受儘折磨,其妻便要剝光衣物來侍奉自己。如此看著夫婦二人身心飽受淩辱,方能滿足昭陽君惡毒欲念。
“你還有一招的機會。”此時程三五忽然開口,語氣平淡非常,完全不像是重傷將死之人:“你這招打不死我,就輪到我打死你了。”
昭陽君忍無可忍,悍掌推波,旋流掌功帶著呼嘯響聲,拍向程三五的膻中穴!
如今程三五早已沒有罡氣護身,掌功威力毫不受阻地灌入他的體內。昭陽君狂喜之際,卻驚覺旋流掌功好似落入某處深淵,未能傷及程三五分毫。
“你——”
昭陽君抬眼便見程三五咧嘴獰笑,心中一時慌亂大生,正要抽身而退,卻發現自己手掌被牢牢吸在對方胸膛,無法鬆脫。
更可怕的是,隨著運掌行招,氣竅大開,自己身中坎淵真氣竟是不由自主地奔瀉而出,被程三五無情吞吸,勢頭比那飛劍還要凶殘!
昭陽君大驚失色,這種吸人真氣功力的邪功他早有耳聞,不曾想今日親身體驗。他來不及細想,當即按照心法抱元守一,強行閉鎖周身氣竅,氣機流瀉被截,手掌得以掙脫吸力,腳下連忙點地飛退。
“玄冥吞海訣?”昭陽君驚出一身冷汗,手掌猶自顫抖。
就見程三五微微吐息,身上被飛劍造成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更讓昭陽君肝膽俱裂。
“妖、妖怪……”昭陽君牙關打顫,心中退意萌生。
“想走?”程三五冷哼一聲,雙臂抬起,坎淵真氣彙於雙掌,左運“魚龍出坎淵”,右運“萬水歸渦極”,兩股龐然氣勁一齊浮現。邁步前踏,腳下地麵霎時龜裂,如承千鈞水壓!
昭陽君見此情形,腦海一片混沌,腳下欲逃,卻趕不上程三五如怒潮暴湍而來,雙掌破空壓上。
身受掌力,昭陽君流波罡氣自發護體,然而雙方功勁同源,並非成對抗角力之勢,龐然掌功被流波罡氣消納大半,複歸身中百脈。
浩掌推出,昭陽君那肥碩如球的身子向後一跌,連連翻了幾圈才重新站穩,他察覺自己全身上下並無傷損,內心情緒又從驚懼惶恐轉為狂喜,大笑道:
“哈哈哈哈!無知蠢輩,竟然妄圖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殊不知《坎淵九壘》中早有應對之法,你贏不了我的!”
“哦,是麼?”程三五淡淡一句,眼中黑翳消散。
“準備受死!”昭陽君不再忍耐,催動根基,這一回,務必要將程三五徹底殺敗。
噗——
可是當昭陽君提運功力的瞬間,心頭似乎被人猛然攥緊,百脈氣機頓時紊亂暴竄。周身穴竅噴出大片血霧,染紅方圓地麵,登時氣空力儘,仰天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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