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閼逢君跟那位岱輿長老有關聯?”木鳶問道。
“我不能肯定。”無攖子思量道:“當年那位岱輿長老也曾在中原遊曆多年,或許有傳人弟子也未可知。”
“那我試試能不能查到這位閼逢君的過去。”木鳶自告奮勇道。
“此事你也一並告知其他人。”無攖子清楚,九位掌令之中,便數薑偃耳目最多,這木鳶其實是讓眾人相互聯絡的手段,不止一個。
“如果閼逢君真是當年岱輿長老的傳人,那他是否了解饕餮之事?”木鳶忽然問道。
“你覺得他看穿程三五的來曆了?”無攖子反問道。
“我哪知道?我還指望你告訴我呢!”木鳶提高聲音,頗感不耐。
“且看內侍省如何處置程三五。”無攖子說:“如果他得到重用,那無論閼逢君是否知悉饕餮之事,都注定與我們拂世鋒難以並存。”
……
閼逢君在視察過丹玉礦後,回到靈武城稍作安排,便準備帶程三五等人返回長安。
此次靈州鹽池妖祟一案,後續發展出種種事態,險些釀成內侍省與朔方節度使的激烈衝突,但是在各方妥協之下,最終歸於平靜。
楊太初不再追究程三五殺傷朔方軍將士,內侍省也不過問劉夫人有無卷宗文書留存,已經身死的龐延津背負所有罪責。
丹玉礦則是內侍省派遣專人打理,朔方節度使派兵看守,其中經營獲利所得,雙方也有私下商議。
至於內侍省是否會另外再派密探前來,楊太初要如何整頓節鎮度支,以此避免秋後算賬,這些事情就與程三五無關了。
在離開靈武城的前一天,魏應私下前來拜訪。
“你進朔方軍了?”程三五邊吃邊喝,得知魏應來日安排,略感意外。
“節度府說是為了防備突勒犯邊,多加征募。族叔也幫忙上下活動,讓我在軍中謀到一個好差事。”魏應有些拘謹,他很清楚眼前男子殺害許多朔方將士,自己跟他往來要是被他人知曉,恐怕沒有好處。
“你不該來。”程三五責備一句。
“是。”魏應點了點頭:“不過我還是要拜謝恩公,如果沒有你們,我和蕙君恐怕早已訣彆了。”
程三五捧起酒碗示意:“小事一樁,用不著謝。”
他們二人在屋中喝酒時,張藩幾個也在屋外交談。
“上章君要你過去給她效力?”張藩有些訝異。
許二十三好像有些不自在,難得露出扭捏神色:“上章君麾下有一支懸簷眾,其中多是女子,我要是過去,日後也能得到照顧。”
張藩讚同道:“確實,平日裡跟男子同事,多少還是有些不方便。”
內侍省中當然有女子,可是像上章君這樣的高手畢竟是少數,更多還是劉夫人這樣的密探或私屬女使。
可是見許二十三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張藩問道:“怎麼?難道你不樂意?上章君既然開口索要,馮公公應該會將你安排過去。這種大人物主動招攬,可不是你我能夠拒絕的。”
“我當然知道!”許二十三有些羞惱,抬手掩麵。
張藩與胡乙對視一眼:“是有什麼難處嗎?或許可以拜托他給你說幾句好話。”
“就是跟程三五有關!”許二十三回頭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上章君時常要我隨侍左右,包括、包括夜裡也是。”
張藩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了,程三五和阿芙這些日子,幾乎夜夜同屋。他早就聽說程三五是上章君的男寵,原先還有些不信,如今卻由不得他質疑了。
“你這些天,夜裡就在一邊看著?”胡乙笑問:“程三五就沒有跟你……”
“他倒是沒碰過我,可是上章君……”即便內侍省的人大多沒有禮教束縛,可許二十三還是羞愧難當。
胡乙嘖嘖稱奇:“我聽說長安有些高門貴婦男女通吃,沒想到真撞見了。對了,程三五這麼厲害,他能耐如何?”
許二十三有些氣憤地翻了個白眼:“我這兩天幾乎要到巳時過半才起,換作是你在旁邊看著,你睡得著麼?”
“旦旦而伐啊,這也是沒誰了。”胡乙望向張藩:“聽說閼逢君有意讓程三五接任昭陽君的位置?”
“是有這事,可程三五還沒答應。”張藩見二人望來:“你們在想什麼?”
“這條大腿你不抱?”胡乙理所應當道:“程三五接任昭陽君,總不能是光杆一個吧?他過去沒有下屬親隨,最好的辦法不就是提拔舊識麼?”
“人家要不要我們還兩說呢。”張藩歎了一口氣,他之前沒少跟程三五起爭執,那時候他還仗著自己是馮公公委派的身份,試圖強壓程三五,一度造成彼此決裂。
雖然程三五從表麵上看不像是會計較這些瑣碎舊怨的人,可誰又說得準呢?尤其是當一個人地位提升後,性情也是會變的。
三人交談之際,程三五已將魏應送出側門,回來便感歎道:“唉,跟魏應聊了一陣,我都想投軍了。”
對麵三人聞言俱是一怔,張藩苦笑著問:“投軍?是投朔方軍嗎?”
“我是沒機會咯。”程三五聳肩道:“還是乖乖回長安,準備給人乾苦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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