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風流地,果然彆具一格。”楊無咎本想拒絕,但他修煉炎風刀法至今,從來就不曾有過對敵退縮,借敵人磨礪鋒芒,這就是炎風刀法的宗旨所在。
divcass=”ntentadv”楊無咎雖然尚未證入先天境界,但不代表他不想。儘管烏真人說他此生機會渺茫,可要是真能再進一步,楊無咎不希望錯過大好良機。
程三五見楊無咎陷入沉默,開口挑釁道:“伱該不會是怕了吧?還是說,你的刀跟你的小老弟一樣,全都硬不起來?”
“你——”
楊無咎暴怒咬牙,口鼻噴出幾縷火星,周身炎風鼓蕩,掩上的房屋門窗齊刷刷被撞開,足見功力雄渾。
“這才對嘛。”程三五笑道:“來,你儘力出招,若是能夠砍中我一下,哪怕削去一片衣角、一根頭發,我不僅立刻離開衡陽,還向內侍省的大人物舉薦,給你謀一個好出身。”
楊無咎怒不可遏,他如今在意的並非什麼官位出身,而是必須證明自己,倘若此刻退讓,心境有缺,未來注定再無一絲寸進!
“此處施展不開,請!”
縱身躍出,楊無咎來到空曠庭院中,驅散其餘隨從,炎勁勃發,抬手一招,但聞破空聲響,一柄寬刃重刀似通靈感應一般,自遠處飛來,倒插入地,震碎方圓磚石。
這柄寬刃重刀足有六尺多長,刀身寬約一掌,背脊甚厚,感覺更像是哪位護法神將的兵刃,而非凡人所持。
程三五微露意外之色,他還真沒想過,炎風刀法還能搭配如此沉重兵刃。
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回避退開,隻有秦望舒站在院中角落,小心留意接下來的戰鬥。
“指教了!”
楊無咎抬手一握刀柄,元功猛提,巨大刀芒掃地而出,直逼程三五身前。
“一板一眼,你這是劈柴麼?”
麵對來襲刀芒,程三五不慌不忙,手中烏金橫刀逆刃朝天,向上一撩,炎流翻卷,裹著麵前刀芒朝上一帶,竟是將其輕鬆偏折,斬入半空。
一擊落空,楊無咎不曾稍歇,踏步旋身,刀生龍旋炎流,試圖將程三五罩在內中。
“你這麼轉,不嫌頭暈?”
程三五譏笑一句,橫刀輕挽,看似混不著力,實則有萬鈞浩勁在上,輕輕一觸,兩刀交擊,便破去楊無咎旋斬招路,將他一擊震飛。
沿著寬刃重刀逆襲而上的炎勁,直接將楊無咎一側衣袖燒成飛灰,露出筋肉豐隆的臂膀。
同一門武功正麵交鋒,就是最純粹的根基拚鬥,楊無咎沒有半分勝算,即便周身炎風鼓蕩,卻還是感覺對手炎勁侵逼入體,如置身熔爐之中,焦熱難耐。
而尤為讓楊無咎難以容忍的,則是程三五那副指指點點的模樣,好比是師長教訓不成器的弟子,令他心中大感恥辱。
炎風刀法不容退縮,楊無咎沉聲一哼,膻中忽有涼意擴散,驅散侵體炎勁,身中陰陽霎時匹配,使得元功再上一層。
借勢退開,隨即踏地騰空,楊無咎淩空亂斬,浩大刀光籠罩整座庭院上空,熊熊炎流似火海倒懸,傾天直落。
地麵空氣瞬間蒸騰沸滾,常人置身於此,定是皮焦肉爛、七竅生煙。秦望舒沒有避讓,運功抵禦的同時,緊盯二人交手的招式與氣機變化。
程三五仰望漫庭火雲,沉腕一抖,烏金橫刀隔空纏絞,竟是將火雲反攝為用。
楊無咎置身火雲之中,驚覺外發功勁不再受自己掌控,身在半空反倒受製,好像陷入一片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亂流之中。
勉強穩住身形,便見火雲倒卷,化作一條鱗爪具備的火龍,咆哮襲來。楊無咎匆匆抵禦,刀似分山怒劈,斬碎火龍
“你隻有這點本事?”
程三五略帶不滿,即便清楚楊無咎遠不是自己對手,可是他在炎風刀法上的成就,根本不符合傳說中“風火無停、神鋒無形”的至高境界。
楊無咎落地拄刀,臉色陰沉,僅僅是交手三合,他便深知二者功力有如雲泥之彆。
但越是明白,楊無咎越不能容忍自己屈服退縮,於是緩緩站直身子,立刀在前。
庭院內中悄然無聲,對峙雙方俱是默然不動,四目相對,意念在無形中展開交鋒。
恍惚間,周遭景物消融,唯有兩人兩刀在虛空中各展奇招妙式,根基高低、功力強弱在此毫無意義,唯有對炎風刀法的領會。
人心刹那可生千萬個念頭,對視不過數息,楊無咎全身汗如雨下,頭頂有白氣蒸騰,可以想見意念交鋒何等劇烈。
但是與一臉嚴肅的楊無咎相比,程三五一副遊刃有餘,還露出略帶讚許的笑容。
楊無咎並未證入先天境界,如此意念交鋒,必須要催發氣血,稍有不慎便是風疾攻頭。
他之所以有恃無恐,完全仰賴體內膻中的湘水冰魄,就算炎風功體運轉程度足以燒損筋骨百脈,這枚冰魄仍然能夠不斷化解炎勁,維係身中陰陽平衡。
可楊無咎的身體承受得住,心神終究不如程三五深廣無際,經受一番萬刀穿身之劫,意念交鋒當即中斷,讓他連連後退數步。
與其同時,一股熱血湧上喉頭,楊無咎不願示弱,悶哼一聲,氣壓丹田,強行將血逼回,連帶著腳下地麵也被他踩出幾個淺坑。
“這就是你的神鋒無形?”程三五搖頭歎息:“這種伎倆著實淺陋,到底是誰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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