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注,急打著窗戶,吵的人不好眠,也無好夢。
“他媽的,搞錯了!這娘們不是姓秦那小子的女人!”彪形大漢氣急敗壞的道。
“怎麼會?”旁邊人疑惑,“她是宣夏沒錯啊。資料都有。”
“傻叉!”彪形大漢氣的罵了聲,隨即解釋:“秦屹那小子的女人叫紀薇儀!這個根本不是!那頭來消息了,秦屹已經護著人跑啦!懂不懂?”
旁邊人這才反應過來,跟著罵了句臟,過了會兒,問彪形大漢:“那這女人不就沒用了?怎麼弄?”
“怎麼弄?嗬嗬,你想怎麼弄?”
兩人一齊轉頭看過來……
宣夏猛然驚醒,心跳如擂,震響耳膜。
這是第幾次做這個夢了?
數不清了,但她知道這個夢的結局,她會被弄死。
宣夏坐起身,一手支著膝捂住眼睛,另一手緊緊捂著心口位置。
受到驚嚇的心臟正在慢慢平複,但長睫輕顫掃過指間時,另有情緒在心底滋生。
“我真是腦子壞了。”宣夏沒忍住自我譏嘲了句,隨後放開捂眼的手去摸一旁響了有兩輪的手機。
這次沒把夢做到底,全是因為手機來電的關係。
宣夏看見來電顯示“穆海露”,是她的母親。
電話通了,宣夏還沒開口,穆海露不滿的責問先傳來:“你在做什麼,怎麼半天才接電話?”
宣夏清了下嗓,淡著聲回:“睡覺。”
穆海露默了一秒,然後又是不滿的責怪:“大白天睡什麼覺!光知道睡覺,也不想著好好念書。”
宣夏默默地聽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靜靜注視著寢室牆麵,仿佛看見了什麼稀罕的美景,也就不去同穆海露糾正自己年年獎學金拿到手軟的事實。
打從記事起,宣夏就知道她的家庭和其他家庭不一樣,她的父母不是因為相愛結合,而是因為她這個錯誤才勉強湊成一對。
她的父母各自心有所愛,偏偏他們所愛的人成了一對,兩個人借酒澆愁,結果稀裡糊塗有了她。
原本兩人都是不想要她的,可兩家家裡都不讓,於是兩人成了一對相敬如冰的夫妻,直到他們所愛的人意外離世,獨留下一個比她小兩歲的女兒,他們才真正成為了“父母”。
他們將曾經的愛而不得,愛人逝去後遺留的相思全部傾注到那個女兒身上,凡有不知情的外人看了,都得讚一句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宣夏不由得想,不知道自己如夢中那樣死後,他們會不會有一點點難過的情緒?還是會大罵她自作自受?亦或者,很自然地當沒有過她這個人,他們是真正的一家三口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把字簽了?”
宣夏回過思緒,就聽見穆海露問這麼一句。
她眨了下眼,“簽什麼字?”
然後她聽到穆海露很明顯的深吸一口氣,就在宣夏以為穆海露又要發功時,沒想穆海露卻是忍住了,但語氣不太好。
“還能簽什麼字!你太爺爺留給你的那份遺產,你趕緊回來把轉讓書簽了!”穆海露急不可耐,很希望宣夏明天就能回家簽字。
原來是這事。
拜最近噩夢頻頻的緣故,宣夏確實快把這事忘到腦後去了。
宣家老太爺三個月前仙逝,留下一份遺產,指名道姓由宣夏來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