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時,借著踉蹌的身形,低頭看了一眼,有些心驚,竟還有一小片沒有燒乾淨!
他忙用腳將剩餘一片踩住,又暗暗踢到暗處,立刻答“下官這就擬旨!”
又對還軟在一旁的梁錢氏說“還怔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準備筆墨,速速磨墨?”
“哎?是!是!”梁錢氏這才回過神,忙起身,書房裡,自然筆墨都有,梁錢氏待心神稍定,用竹筒盛些清水,在硯台上倒了點,拿著墨錠一下一下緩慢的研磨起來。
梁餘蔭又請著馬順德坐下,馬順德不耐煩的一擺手“彆弄這些虛禮,皇上還等著呢!”
“先用宣紙,寫完了謄到旨意上去。”
“是,下官明白。”
說著,已經有一卷旨意展開,聖旨材料,都是全蠶絲,且做工精細,總共十八道工藝,並且繡著祥雲瑞鶴和銀龍防偽,隻掃了一眼,梁餘蔭就明白旨意是真。
定了定神,眼見墨水漸濃,讓梁錢氏退下,梁餘蔭在幾案上鋪開宣紙,跪在地上,手指拈起柔毫,舔墨,蘸得筆飽,說著“請公公示下旨意。”
馬順德識字,但是寫聖旨,自然是寫不了,寫得了,也不是他能寫,他南麵而立,說著“皇上有喻。”
“萬歲!”
“太子深肖朕躬,本以為能克承大統,不想天不假年,使朕悲痛,幸有太孫,襲聖生德,人品貴重,是能用冊,為皇太孫……按照這個潤色寫吧!”
哦,封代王為皇太孫啊,果然代王這次是禍不是福……
不是……等等?!
自己方才是不是聽錯了?
封代王……為皇太孫?
梁餘蔭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聽到這一句話,簡直與自己所想完全不同!
猛抬頭的他,直直看向馬公公,仿佛是問莫非我聽錯了?或你說錯了?
梁餘蔭突然之間想起剛才被自己焚燒的卷軸,本來提著的筆,都一下子沒穩住,頓時就汙了紙!
代王府
下了雪,雖說朱漆回廊,也有些雪飄了上去,這可不行,府內通道大半靠這走廊,必須掃乾淨,下人就算了,萬一結冰,貴人滑了,就是大事。
掃了會,兩個仆人暗透一口氣,回到廂房,裡麵生了炭火,小桌上放著一壺酒,一碟花生米,已經有兩人,新來兩人坐在墩子上,就著炭火烤了烤手,自斟了一杯飲了,頓覺一股暖流,不禁讚“好!”
“當然好了,這是醉南春,是府內特彆訂購的,特彆地道,看見下雪了賞了下來。”鄭懷也在其中,說著。
“希望下次能喝到。”
“府內好了,天天喝都沒有問題,你知道麼?大王去侍郎府,有神人禮敬,蛟龍投懷。”鄭懷給大家斟酒,笑著“這都是吉兆,都是天相,有這樣的吉兆,說明大王是得上天眷顧,連老天爺都覺得大王不是凡人!”
“正是!這次的吉兆,也不知道能不能讓皇上對大王另眼相看。”
“必是能,老天爺都覺得大王好,人怎麼會覺得不好?”
“大王要是能更進一步,我們天天喝醉南春都不是問題,是不是?”
“是,來,大家乾一杯。”
府裡的人,無論仆人還是侍衛,都歡喜不已,都覺得白日顯聖這事,對大王來說是件大好事!
一個個在這夜裡,也沒有早早就去睡,而與同伴一起討論,而鄭懷今天似乎特彆熱情。
雪,下的越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