贗太子!
“讓他們說話罷!”蘇子籍沒有理會聞如進入房間後會跟辯玄怎麼說,果然就所說那樣,隻等在外麵。
野道人跟在身側,見殿下神情淡淡,似乎有些談興不佳,在說完了正事,就退到一側站立。
聞如進入房間,野道人掃了一眼,看到辯玄本隻垂眸念經,發現進來的人是聞如,起身拜見,可見這聞如果然不是普通僧人。
但二人說了什麼,他與殿下都沒刻意去聽,甚至在二人說話時,走得略遠了一些,可以說很體貼了。
“隻是,這一次聞如來了,辯玄還不肯低頭,就算辯玄曾與殿下有過情誼,怕也要賜死了。”
殿下對朋友或有一些寬容,但這寬容也不是無限。
就在野道人這樣尋思時,蘇子籍突然又拿出那本梵經,並且驚訝發現,殿下竟從梵經裡抽出了一張紙條。。
紙條?
之前場景頓時又在腦海中重現,這一次,野道人算明白了,為何殿下之前會突然軟化,按理說,就算是梵道兩門獻上梵經道經,也不足以讓殿下立刻軟化態度,當時還不太明白,此刻看到這一幕,還有什麼不明白?
讓殿下軟化的並不是梵經本身,而是梵經裡夾著的紙條!
不過,就算野道人若有所思,也沒有試圖去偷看紙條內容,更沒有打算去詢問,反是後退一步,彆過了目光,盯著關押著辯玄的房間看。
“哼,果然彆有用心。”
蘇子籍目光垂下,就看見半片紫檀木鈿虛影,和梵經幾乎重疊,帶著淡淡青光在視野中漂浮。
“發現貝葉梵經,是否汲取?”
在半片紫檀木鈿虛影下,一切都不能掩蓋,隻見梵經中,卻是一片手掌大的翠綠樹葉,金光隱隱,有數千字符在上。
不需要探察,就知道,這是羅漢遺偈留法,心心相印,若是有緣,立刻就能悟得梵法。
“與我紫檀木鈿功能差不多了。”
“否。”
“烙印是否打散,僅僅獲得道意領悟?”
“是!”
“絳宮真篆丹法+2130,14級(609812000)”
打散了,所剩感悟僅僅十之一二,蘇子籍也絲毫不可惜,並未刻意避著野道人,抽出紙條,又細致看了兩遍,紙條突然就無火自點,燒掉了。
紙條本就長長一條,燒得十分乾淨,風一吹,紙灰就立刻消散開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這件事做完,蘇子籍突然之間淡淡說“鼎之輕重的典故,你可知曉?”
野道人側目,深知殿下並不會隨便議論,不過雖原來是江湖人,但入了王府,早就多讀經書,並不是以前了,當下答“臣略知一二。”
“往昔楚軍伐戎,遂至於雒,觀兵於周疆,問鼎之大小。”
“周之王孫對曰在德不在鼎,德之休明,雖小重也。奸回昏亂,雖大輕也,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
果然就聽著蘇子籍問“那你覺得,鼎之最輕,又有多少?”
野道人沉思了下,說著“鼎之關係億萬黎民,雖最輕也有山嶽之重。”
“對的。”蘇子籍似有追憶,眼神裡多少有點惘然,徐徐說著“其實孤是很看不起那些身是帝王將相,卻求之道梵的人。”
“依孤現在的目光看,就算所謂的羅漢位業,其實也不過是朝廷正六品封諡,五品之上,個個是羅漢菩薩,何求之梵法?”
“道門修行,更等而次之,不足論也。”
這似乎和現實中不同,現實是道門昌盛,而梵門不過新起,遠遠不及,但野道人卻不反駁,隻是傾耳而聽。
“更不要說天子了,鼎之最輕,也重於梵神,懷千金而乞之一文,這就是求之道梵的皇帝的蠢行。”
“當然一旦身死,就明了這點,無不懊悔。”
“最重要的是還不是這個,而是,無論求之道梵有多虔誠,帝王將相,根本去不了梵境道天。”
說到這裡,蘇子籍不由一哂。
獲得了多少經意,也得知真相,無論是道門梵門,其實都秘而不宣的一點就是——其實帝王將相,由於鼎之至輕也重於山嶽,因此根本不可能去彆的地方,隻能去龍氣福地。
因此,生前無論多虔誠,捐了多少廟觀,宏了多少法,都毫無作用,與死後靈魂,並無一點一丁福德。
當然,蘇子籍也理解,要是讓人知道這點並且證實,官人就自然對道梵毫無興趣了,如此,不利道梵的傳播和利益。
隻是,不妨礙官人信仰,本質是無用功。
這就是為什麼蘇子籍打散貝葉梵經的傳承的原因,不僅僅毫無作用,還分出氣數,就連道門之法,其實也打散了重來,變成了絳宮真篆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