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文珂,我他媽的確是不知道怎麼麵對你!”
卓遠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襯衫領口,他暴躁地在屋子裡轉了兩個圈,才狠狠地道“我實話跟你說,文珂——這兩年我不回家,不是因為工作,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想回來。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跟你說話,想到你發情時我在家就必須有義務要操你,我就覺得煩死了。想要離婚的隻有我嗎?你就不想離婚?嗯?文珂,你就不想離婚嗎?”
“你是什麼意思?”
文珂嘴唇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雙眼因為茫然而睜大。
這兩年來卓遠的冷落,他不是感覺不到,可是卓遠即使再冷淡,表麵上的安撫卻還是溫柔的。
然而這是第一次卓遠這麼直白地告訴他——
原來和他上床是義務。
隻是義務,是卓遠最不想履行的義務。
那一瞬間,強烈的羞恥感像是鞭子一樣抽在了他的身上,
這些年,他儘了一切的努力去經營這段婚姻,他愛吃中餐、喜歡煲湯,可是最拿得出手的菜式卻是卓遠喜愛的西餐;他對卓遠衣服的尺碼了如指掌,一家一家的高訂店找過去,才找到卓遠最喜歡的一家裁縫來訂製西裝;家裡準備好了卓遠愛喝的茶、愛聽的cd、卓遠喜歡玩的s4遊戲,一切都是卓遠喜歡的。
婚後卓家給他找了無數個偏方,甚至還把他送去相熟的小診所按摩腺體,因為聽說可以備孕,把他疼得有一次半夜住進了醫院才停止。
所有的這些委屈,他從來沒有和卓遠抱怨過,婚姻對他來說像是苦行僧的一場修行,他隻能靠著自己天性裡的柔韌和頑強去堅持。
可這六年的人生,他最終到底修來了什麼。
“我是什麼意思你不明白?”
卓遠冷笑一聲“文珂,你的腺體等級低、信息素味道淡,這些我都忍了,我當時和你結婚,是因為喜歡你。但是你給過我什麼激烈的感情嗎?你除了發情時候知道粘著我了,平時呢?你對我撒過嬌嗎?你好好愛過我嗎?你淡得像白開水一樣,讓我怎麼喜歡你?你他媽的問問自己,如果操你的人是韓江闕,你是不是就知道怎麼勾引人了?”
文珂感覺天旋地轉,alha發怒時的信息素像是暴風雨一樣籠罩住了他。
他剛剛做過標記剝離,本來就是最需要溫柔的信息素支撐的時候,這個時候被這樣狂暴地威壓,幾乎要扶住桌子才能勉強讓自己站穩“卓遠,你是不是瘋了?跟韓江闕有什麼關係?出軌的人是你,不是我!”
“對,你不用提醒我,我是出軌了。”
卓遠說“正式離婚時,我會多給你一份錢來補償。”
“卓遠……”
文珂啞聲道“你覺得是錢的問題嗎?”
“你要問我的想法嗎?我覺得就是錢的問題,一直都是錢的問題。”
卓遠冷冷地道“當年你肯和我在一起,不也是因為你媽媽治病要錢嗎?”
文珂愣住了,眼角瞬間通紅。
他簡直不敢相信,麵前這個說出這些話的可憎男人,是當年曾經溫柔地牽著他的手給他戴上戒指的alha。
他一直都在忍讓,哪怕受儘了委屈,也想著好聚好散。
可是此時卓遠一把撕下這層假麵,露出的醜陋麵目還是叫他心驚膽戰。
“卓遠,那時候……”文珂顫聲道“那時候是你幫了我、還有我媽媽,我一輩子都感激卓家。可是欠條我一張一張也都寫了,那筆錢我十八歲時的確還不起,可我從來沒想過白拿,後來結婚了我想還,是你怎麼都不要了。在你心裡,我就那麼賤嗎?”
卓遠看著這個和他結婚六年,此時幾乎馬上就要忍不住哭出來的oa,心裡還是軟了一瞬間“我沒說你賤。”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的意思是,我們的這筆賬掰來掰去也算不清楚了,出軌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就這樣吧。小珂,咱們彆吵了。那筆錢我沒有要的意思,那時候你媽媽在我家幫傭,本來也是想著要幫一把的,我從來就沒想要你還過——而且就算你當年是因為錢和我在一起,那其實也無所謂,我不在乎了。”
“是,這筆賬的確是算不清楚。”
文珂的胸口急促地起伏著,他死死地盯著卓遠,輕聲說“那高三預考作弊的事呢?卓遠,我沒有上成大學啊。我心裡有多想上大學……你知道嗎?”
“文珂,彆提這個。”
卓遠的表情一下子陰雲密布。
“我以前從來都沒提過。但是卓家當年那麼著急讓你和我訂婚,為什麼?怕我說出去,對不對?怕我說出去是誰找我要小抄——”
“我讓你閉嘴!”
卓遠忽然衝了過來,雙手抓住文珂的肩膀,狠狠地把他往後摜了一把!
他太陽穴青筋暴起,猙獰的神情簡直像是一頭野獸。
文珂反應不及,後頸猛地撞到了凸起的櫃門上,他瞬間懵了。
後頸的腺體因為剛剛做了手術還用棉布包紮著,此時傷口未愈就被這樣狠狠撞到櫃門,太過尖銳的疼痛,讓文珂有那麼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是死了。
腺體是一個oa體內的感官。
文珂的臉慘白一片,他痙攣著蜷縮起身體,用手緊緊捂住劇烈地絞痛起來的腹部。
卓遠這時也嚇了一跳“小珂!沒事吧?”
“放、放開我……”文珂氣若遊絲地說。
卓遠趕緊鬆開了手,想要伸手拉一把文珂,卻被文珂推開了。
文珂扶著一旁的櫃子緩慢地站直了身體,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勉強恢複過來。
他腦子裡再也沒有彆的想法——他現在隻想著趕緊離開這裡,離開卓遠。
文珂推開房門時,剛剛那個年輕漂亮的oa還站在門外等著,他大約是覺得自己贏了,趾高氣揚地掃了一眼文珂,便又撲進了卓遠懷裡。
卓遠還有點憂慮,在後麵補了一句“小珂,你有事打給我。”
……
從電梯裡出來時,文珂沒走兩步路,就蜷縮著坐在了大堂的沙發上。
好疼……
腺體、生殖腔、痙攣的腿都好疼。
疼到整個上衣都被冷汗浸濕了。
他手指發顫地抓著手機,一時不知道該打給誰。
雖然很痛,但其實應該也不至於需要急救,可是許嘉樂還沒回來,他在b市竟然一時之間找不到人來求助。
這種時刻,愈發地感覺到了無助。
他很想媽媽。
其實到了這個年紀,已經長大成人,應該要更堅強才是。可是想到高三那年用儘了全力去救助還是去世了的媽媽,他就忽然很想哭。
原來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是真的很孤獨啊。
就在這個時候,文珂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迷迷糊糊地接了起來。
“文先生,晚上好。”
“你好。”竟然是l俱樂部的那個俞小姐,文珂有些恍惚,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留過電話。
“文先生,我們這邊從之前卓先生的預約檔案裡找到了您的聯係電話,這個時間打來沒打擾到您吧?今天碰麵時感覺您的狀態不太好,所以我這邊也比較擔心,想問問您,您想好了嗎?要不要我們這邊給您安排一位顧問度過這個時期呢?”
“我,唔……”文珂剛一開口,就忽然感覺生殖腔又是一種劇痛,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聲。
“文先生?”俞小姐聽出了不對勁“文先生?你還好嗎?”
她一直沒等到回應,顯然是著急了,快速繼續道“文先生,我看了一下您的資料,請問您現在所在的地址是西城區海瀾軒b棟2318號嗎?是的話,我們派人去看一下您的狀況好嗎?”
文珂疼得說不出話來,重重地喘息了幾下之後才勉強地“嗯”了一聲。
“請您稍等,我們的人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