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珂忍不住偷偷笑了。
韓江闕有點鬱悶,低頭狠狠咬了一口文珂的臉蛋——
真壞啊,小珂。
他想這麼說的,可是又覺得一個alha這樣太丟臉了,所以就隻咬人。
他之前也不是這麼束手束腳的,隻是文珂叫他爸爸,他便有了爸爸的自覺,想要在小家夥麵前沉穩一點,哪怕小家夥還揣在文珂的肚子裡懵懂不知。
但是比他大兩歲的文珂卻完全沒半點做另一個爸爸的自覺,居然對寶寶開這種玩笑。
真壞啊,小珂。
韓江闕氣得又湊過去咬了一口。
“啊……嗯!”
文珂被咬得軟軟地叫了一聲,然後他轉過頭,主動環住韓江闕的脖頸,和alha親熱地接吻。
以前的他好像都被束縛在一個盒子裡,隻有和韓江闕在一起時,他騰地一下跳了出來,然後開始在自由的田野裡蹦躂起來。
他變得鬨騰又厚臉皮,但是因為深信即使這樣,韓江闕仍然愛他,所以又愈發地撒起野。
在每天都想著自己是低級oa的時候,他一直都是e級;
可是在相信自己也有魅力之後,他神誌連oa的等級劃分都忘記了,卻迎來了突如其來的升級。
韓江闕給了他比信息素更雄厚的底氣。
“韓小闕,以後……你打算做什麼?就等我生了之後,你肯定也有想要做的事吧?”
文珂撫摸著alha的臉頰,在夜色裡低語著問道,他摸韓江闕的臉時,總是忍不住想要摸那道傷疤。
“嗯……”
韓江闕又想了一會兒,才很認真地說“做爸爸。”
文珂看著年輕男人漆黑純淨的眼睛,那一瞬間他胸口泛起了一種幸福感。
可是幸福的深處又隱約有一絲酸楚,沒來由的。
在alha們眼中,父親是副職,哪怕是儘職地做個副職都很難得,大多數alha在撫育孩子的過程中長期缺位。
缺位,也是理直氣壯的。
oa天生不得不肩負著生育任務的同時,也順理成章地肩負著繼續撫養下一代的職責。
隻有韓江闕把“做爸爸”當成事業、甚至像使命一樣認真地說出口。
“我也是,要做很好的爸爸。”文珂說“但是我還想不斷開發完善末段愛情,這是我想做的事。韓爸爸,你呢,有沒有你自己特彆想做的事?”
“拳擊。”韓江闕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可是隨即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但是以後應該不會打了。”
“為什麼?”
“……家裡不讓,覺得丟臉、也不務正業,不讓我打,所以之前也是用化名。”
這是韓江闕很少見地談到他家裡的時刻,可是他顯然很快就意識到不該多說,所以馬上補充道“而且有你和寶寶,就更不應該再打了,本來再過幾年也的確打不動了。”
alha說到後麵,眼神微微有些落寞。
“寶貝,”文珂探起身,一下一下地撫摸著韓江闕英挺的眉骨,平靜地說“家裡不讓,我讓。”
“等我生完,你要是想打,就去打,隻要注意安全彆受傷,我都支持你。”文珂繼續道“過幾年打不動了的話,我們手裡有錢也可以去投資做拳賽、開拳館、當教練,反正你感興趣,那麼產業裡能做的事其實也不少。我們想做的事,我相信都可以做成的。”
oa的聲音一直都很輕柔。
可是尾音落點清脆,沒有半點遊移,那是很有決斷力的人的語氣。
韓江闕抬起頭愣愣地看著文珂,過了一會兒,他很溫柔地笑了一下,低聲說“好。”
他湊過去,又像以前那樣,強行把腦袋塞到了文珂的肩窩裡。
文珂一點點地變回來了。
從他們剛剛重逢時總是低著頭唯唯諾諾的oa,變成了現在隨時都可以冷靜果斷地做出決定的男人。
文珂是天生喜歡牢牢掌握未來的那種人,而他不同,他像是一隻流浪的狼,在天地之間懵懂地橫衝直撞。
這個世界上,隻有文珂能為他規定方向。
換句話說,他始終,都在奔向文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