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湛一回府也立馬上了正院來,倒是顯得他們是親密的一家子,自己這個當曾祖母的倒像是個惡人。
不過對服侍花振軒的下人,國公夫人好好懲戒了一番,都是人走茶涼的東西,也算這些下人大多都是花清湛原配呂書畫從娘家帶來的,按理當萬分小心的護著花振軒才是,卻讓還沒兩歲的小孩子離了視線。
之後花振軒身邊服侍的都是國公夫人親自挑選的。
李思佩閉門思過抄佛經的時候,花振軒總會過來,也不說話,就坐著吃茶點,偶爾看看李思佩。
李思佩怕他無聊,就教他認字,一來二去,兩人關係倒是越發好了。
李思佩是花清湛後院唯一的女人,花振軒還小,隻覺得她抱著自己的時候應該就是像母親那樣的吧。
李思佩雖然經常去外麵,但每次回來,都會給花振軒帶東西,即使出門在外,但每個月一封書信是從不落下的,書信裡除了寄給花清湛的,還有給花振軒的,給他說道外麵的生活,自己平日裡的事情,人心都是肉做的,花振軒跟李思佩越發親近。
要說最讓花振軒動容的,是他四歲出水痘,發高熱,渾身癢,根本睡不好。
水痘是會傳染的,花清湛小時候出過,當然不怕,可男子總歸不夠細心,大夫又不能整天整夜陪同著,丫鬟儘心伺候,可總歸因著主子和下人的關係,拘謹,剛好李思佩回來了,見父子倆都消瘦了一圈,可花振軒還沒起色。
李思佩也是出過水痘的,也跟著一起就近照顧,見花振軒一直睡不著,就替他輕撫長了水痘的地方,稍微消消癢,“姨娘,不能碰的,破了會留疤的。”
“放心,輕輕的不會破,姨娘小時候長水痘的時候,就是我娘給我摸的。”李思佩溫和笑道,“說句難聽的,你是男孩子,又不是在臉上,真破了也無事,況且你年紀還小,大夫說沒說如果破了也不會輕易留疤。”
花振軒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李思佩撫得輕柔,花振軒很快就睡著了,李思佩斷斷續續的給他撫摸,照顧了花振軒一夜。
等花振軒好了後,李思佩自己發熱病倒了。
隨著花振軒年紀越大,看得也是越發明白了,他知道自家爹爹是隻認準李姨娘一人的,他也知道就算李姨娘不跟自己好,爹爹也照樣會寵愛她的,可事實卻是李姨娘不僅對爹爹好,對自己也好。
李姨娘還非常明理,每年過年、自己生辰、爹爹生辰的時候都會回來陪自己和爹爹過,然後自己生辰和過年的時候,會領著自己去給親生母親呂書畫的牌位磕頭。
她說自己的親生母親很偉大,把自己生的希望延續給了自己,自己要好好生活加以回報。
以前花振軒常常哭就是因為人家都有娘,自己卻沒有,現在有個姨娘了,雖然多了一個字,可也讓他感受到了仿佛親娘的疼愛。
花振軒在對著呂書畫的牌位時,會叫娘,可他也想對李思佩叫,在夢裡不知道叫過幾聲娘了,終於鼓起勇氣叫了,李思佩怔愣又動容的神情他至今記得。
也是她告誡自己,雖然她很想成為自己的娘,可現在不是,不能這般叫她,好在爹爹允許,在私下的時候能讓自己叫。
如果沒有這個人在就好了,花振軒這般想,就把視線看向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