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江府彆苑,等我。”江璃自然而然地轉握著她的手,邊走邊道。
“嗯。”顧南琴悶著腦袋木木地回應。
直到把呆呆愣愣的顧南琴送進了客棧,見著了早已等在門口的蕭子安幾人,江璃才鬆了鬆手,拱手告彆。
而此刻的顧南琴隻覺得腦袋轟隆聲還未消停,片刻思緒不留,乾脆也隻能蹬蹬蹬往樓上跑去。
蕭子安默了默,看著江璃孤身遠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
沒過多久,欒經義已經準備好了啟程。
顧南琴又混進了監牢,給長樂帶去了暖手爐和一些生活用品。
自從聽說青禾的案子有救了,長樂在監牢裡住得也是坦然,不僅囤了不少話本子,還從牢頭那兒聽了不少小故事,逗得顧南琴直樂嗬。
等顧南琴準備回去收拾收拾就啟程了,長樂還是忍不住擔憂道“你說的那聖旨可該如何是好?你真有法子退婚?”
顧南琴一僵。
長樂瞬間明白了她的為難之處,卻是定了定心神,很快又頗有信心“……沒事,將來若是有麻煩,我就算拚上整個南宮家,也不能叫你在婚姻上受了委屈。”
“……容我想想。”顧南琴沒有接受她的好意,但也順帶給了長樂一顆定心丸,“……放心,實在不行,我還有舅舅撐腰呢,隻要不是刀架到了脖子上,都不至於太被動。”
兩人再度擁抱道彆,可顧南琴這次走得卻是有些慌亂的匆忙,似是生怕被長樂瞧出什麼。
長樂抿了抿唇,抱著金絲點綴的暖手爐重新坐下,眸光深深。
顧南琴一路隨著蕭子安趕回了客棧,冬溫和清綺已經準備好了行囊,而欒經義也已經在門口候著了,還當真準備了兩輛幾乎一模一樣的馬車。
顧南琴道謝過後,轉身便鑽進了空著的馬車,欒經義本想多問兩句,可見對方完全沒有要多說什麼的意思,也隻得收回了這份心思。
顧南琴這頭,才剛一鑽進馬車,便被其內陳設給嚇了一跳。
原本從外頭看,隻覺得空間挺大,但當真進了這馬車,才覺得其內備品簡直應有儘有。
一小方書案,能容下一人長度的小榻,還有一個小小的暖爐。
筆墨紙硯皆有,連打發時間用的書冊也已經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了書案之上。
另外,還有青色小壺一隻,與此配套的水杯四盞。
顧南琴環視了一圈兒,不多意外地便注意到那小榻上鋪著的是厚厚的兩層鵝絨毯子。
“哇……真是有錢人家。”嘖嘖歎了兩聲,顧南琴把清綺也叫了進來,隻留蕭子安和冬溫兩人駕車。
“瞧瞧這茶壺……這花樣我都從未見過;還有這鵝絨毯子,暖烘烘的,還專門配了欒金繡鳳的織品。唉,要說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顧南琴無奈地念叨著,“難怪陛下那麼容易就聽信了玉花愁,看來這家世還真是挺強大啊……”
清綺似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顧南琴瞅了瞅,還是給了她個機會說出口“……想說什麼便說來聽聽?”
“……奴婢沒什麼想說的。”清綺本想問問公主對丞相江璃的看法,可又想到那次受罰,還是蔫兒蔫兒地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噎了回去。
顧南琴哪能不知道她此刻的欲言又止的原因,隻是……眼下這狀況,連自己都毫無把握,又怎麼可能隨便向人闡述自己真實的心境?
溫柔地伸手摸了摸清綺的腦袋,顧南琴似有所指地笑著道“有些事情,你們不用太擔心。”
清綺悶悶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