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東西帶走啊。”林紅繡將禮物一件一件的塞回他們手上。
他們哪裡會把好不容易帶進門的禮物再帶回去,但是好像是架不住林主任說話,等大家出門的時候看到自己手上的東西不禁苦笑。
自己怎麼這麼無能,連禮都送不出去。
這當然是唐阮阮在背後搗鬼了。
“肅辰跟喬喬呢?”
葉淮生將行李放好問道。
“喬喬在裡麵睡著了,肅辰那小子又跑出去野了。”
林紅繡指指臥室說道。
唐阮阮脫了外套輕手輕腳的進到臥室。
剛才外麵吵翻天,這小丫頭睡的還挺沉,這樣都沒有吵醒她。
小半年不見,這小丫頭又胖了一些,兩隻小手不聽話的露在外麵,嘴巴上還有一個小小的泡泡。
唐阮阮第一時間檢查了她體內的那一股妖氣,發現那股妖氣已經深入她的五臟六腑,跟她本身的元氣融為一體,很是溫和,也就放下心來。
唐阮阮在京城時最擔心的就是喬喬體內的妖氣肆虐,給喬喬帶來傷害。
輕輕的將小手塞回被子裡,在喬喬額頭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
抬頭就看到葉淮生抱著胳膊站在門口看著她們。
“這個時間點浴室的人不多,你們快去洗澡。”林紅繡低聲說道。
“媽剛才怎麼回事啊?我上來的時候看鄒旭家人也挺多的。”
林紅繡提起這件事臉上又隱隱有幾分怒色“還能是怎麼回事,你們回來的時候沒看到新建的房子嗎?就是房子鬨得。”
這兩年廠裡的住房也十分的緊張,這件事情也讓唐德愷和鄒誌鑫操碎了心,急白了頭發。
機械廠裡本就以男工人為主,人家大小夥子總要結婚的吧,結婚就要有房子吧。
總不能讓人家小兩口都結婚了還住單身公寓,這不像話吧。
還有最初來到廠裡的老工人們,最初修房子的時候因為經費還有沒有考慮周全的原因,房子修的都不大,現在家裡的孩子一個個都長大了,大小夥子跟大姑娘不能再住一間房子了吧,還有的家裡兒子都要娶媳婦了,不能一家三代擠在一個小屋子裡吧。
秋天唐德愷鄒誌鑫還有後勤主任以及左青青算了下這筆賬,要是一次性解決廠裡工人的住房問題,說實話,把廠子賣了都不可能。
那怎麼辦呢,隻能先解決一部分十分困難的工人的住房問題。
可是誰更困難呢,是一家七八口甚至十幾口人擠在一間小屋子裡的人困難,還是即將結婚還沒有房子的人困難,各有各的難處,無法抉擇。
這段時間因為廠裡分配新住房的問題,鄒誌鑫和唐德愷已經被煩的不得了了,幾乎是走到哪裡都有人在說這件事情。
在廠裡說不了,他們又追到家裡來說,無非是希望能讓唐德愷或者鄒誌鑫給他們撐撐腰能分到新房子。
“要我說,有些人家裡困難是困難,但是能有人家年輕人困難?現在廠裡有些年輕人結了婚還住單身宿舍,兩對小夫妻住一間房,你說說,這純屬就是看彆人分了房子覺得自己吃了虧,無理也要攪鬨三分。”
唐阮阮和葉淮生聞言驚訝,兩對夫妻住一間房子,那估計連夫妻生活都不能有了。
林紅繡最後說道,“這都是怎麼了,咱們剛來的時候多困難呐,住的是地窩子,喝的是堿水,也沒有人喊苦喊累啊。”
唐阮阮聽後默然,畢竟時代在變化,再大的壯誌也會被時間消磨。
十年前大家還是理想主義者,十年的時間過去了,大家都變成了現實主義者。
十年的清貧時光早就讓大家看清了現實,口號和理想是不能當飯吃的。
你清高,你偉大,你把住房讓給彆人,那你一家老小就擠在雞窩裡住;你將升職的機會讓給彆人,那你的妻兒老小就吃不飽肚子。
十年前,十年前什麼都沒有,想要爭搶也沒得爭搶,現在什麼都有了,不患寡而患不均不就是這個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