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漸漸地已經消失於大部分人的生活當中。
作為陶藝工作者,於雪鬆對此多少還有些悵然,又指點了一位少女出的漏洞,她突然聽到了一聲訝異的驚呼,下意識轉過頭去,看向最邊緣坐著的,那唯一一個男性學生。
而後瞪大了眼睛。
陶藝經曆過漫長的歲月發展,在現代已經有了很多很多的輔助工具,可她看到那個來體驗的青年卻放棄了那些工具,隻動用了快輪拉胚,一個陶器很自然流暢地出現在了他手中,而後用手指修飾,用木刀雕刻紋路。
手很穩,甚至於在她看來穩地可怕。
一切的動作從容不迫,沒有絲毫的多餘,幾乎像是藝術一般。
而那製陶的青年則是全神貫注,神態一絲不苟。
於雪鬆有些失神,她在那一刹那幾乎覺得自己見到了自己的老師,那位一生鑽研陶藝的老先生,同樣的一絲不苟,同樣的專注和溫柔,不,不止,於雪鬆心中隱隱有一種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認知。
就好像在這青年麵前,那位德高望重的長輩都顯得遜色下來。
就仿佛是傳說中的那些大宗師。
但是他明明還那麼年輕……
她下意識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驚呼,打擾到對方。
出現在對方手中的,是一個簡單卻又古樸的陶器,和用來展示的截然不同,這一尊陶器風格強烈而原始,具備相當衝擊力的美感,無論是弧度還是上麵的紋飾都極為自然,就像是天然形成的一樣,有著和這個時代不同的神秘感。
這幾乎是藝術品。
她忍不住想要開口,卻突然發現那很年輕的青年呆呆看著陶器。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淚流滿麵。
衛淵看著手中幾乎是自然出現在手中的陶器,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形容和描述的悲傷突兀地浮現,眼淚幾乎不受控製地出現,而後是失神,他回過神來,用袖口擦了擦眼淚。
突然聽到哢嚓一聲的手機拍照聲,衛淵回過頭看到於雪鬆拍下了自己的陶器,後者不好意思地笑笑,道“……這實在是太美了,而且似乎是很古老的那種風格,您不是初學者吧?”
衛淵沉默了下,微笑回答道“算是吧。”
他注視著這個陶器,仿佛看到了淵的年少,看到淵的蒼老。
於雪鬆會覺得自己的老師都比不得,很正常,這個時代的人隻是將陶藝當做愛好,但是在神代,這是淵的一生……
衛淵突然伸出手,將剛剛做好的陶器直接拍爛。
將於雪鬆嚇了一跳,而後有些遺憾地看著那陶器,衛淵深深吸了口氣,原本還說著造好了陶器就給玨送過去當花瓶,現在看來不大好送,他還沒有做好表明一些事情的心理準備。
衛淵起身道彆,給了五星好評之後,從那陶藝工作室裡出來。
看著外麵的陽光,抿了抿唇,淵曾經殘留的記憶和經曆,對他現在造成了相當大的困擾,而且顯然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依靠修行和冥思,增加自我應該可以減弱這種影響,但是衛淵覺得自己是不是得看看心理醫生比較好。
回到博物館之後,打開電腦,重新訪問了江南道最大的心理醫院。
點開預約的部分,詢問客服,在詳細地分辨了性價比,以及綜合網絡上患者評價之後,衛淵選擇了一位據說是出身於名校,曾經在海外留學的高材生作為自己的心理醫生,並且預約了時間。
雖然醫院是在應天府,但是現代交通工具極為發達。
倒是也不算太麻煩。
很快衛淵的手機就受到了一條通知他預約成功的短信,他看了看網站上的醫生照片,那是一位短發,麵容清秀溫和的年輕女人,神色和微笑給人一種安寧的感覺。
名字叫做王琪。
……………………
下班之後,於雪鬆送走了最後一批學生。
她精疲力儘地坐下休息,翻開手機玩了會兒,突然記起來了今天見到的那個青年,還有他顯然是仿古風格的陶器,覺得新鮮,就把那張照片發到了同學群裡。
其實她本科是在美院學習的雕塑藝術,之後才轉為了陶藝。
畢業之後,群裡的同學都很少冒泡,她很有興致地等了會兒,還是沒有什麼回答,感慨著畢業之後大家的感情都淡了,也就沒有太在意,收拾東西回家,洗了個澡,懶散地躺在沙發上的時候,手機屏幕閃了兩下。
是那位記憶中德高望重的老教授。
“這是誰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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