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結束了和舜帝的會晤,留下了得知當年真實經曆的舜帝,文士踉踉蹌蹌自己行走在街道上,隻是覺得無可奈何,這一場悲劇的事情,想要避免,除非自己在人族留下。
那樣的話,顓頊的孩子就算是死去,也不會化為厲鬼。
嗬……昔顓頊氏有三子,死而為疫鬼一居江水為瘧鬼,一居若水為魍魎鬼,一居人宮室善驚人小兒。
顓頊啊顓頊,你連諸神都算計了,最後卻沒能算到這些嗎?
重黎被你騙得撐著天穹不知道得多少年。
你甚至於彷照當年的共工之局,把殺死重黎人身的功勞交給了帝嚳,這樣他就能夠順理成章的站穩腳跟,可惜啊,可惜……
不過,不對……
人族的邊境,哪怕是和百族接壤,但是共工已經複蘇了,也就是說他也一定會收束自己的部族,儘可能避免和人族的矛盾,而且,以共工的實力,真的出現矛盾,也一定會控製住。
也就是說……事情爆發的時候,共工不在百族。
有幕後推手!
白澤眼底閃過一絲淩厲之光,毫無絲毫的頹唐,那種上古之年英雄具備的銳氣並無絲毫的減弱,作為姬軒轅在成氣候,引來群雄之前,姬軒轅的第一個軍師,他立刻察覺到了問題。
又接收到了一枚玉符,看了上麵的文字,冷笑兩聲。
好算計,好算計。
真當我們這些老骨頭都死完了……?
老子找到了你,把你屁股向後埋在地裡,塞到隻有男人的丈夫國裡麵去鎮壓一千年啊一千年!
白澤心裡發狠,一邊往前走,一邊仰脖喝酒,一個不防備,一腳踩空,直接和一個孩子撞在一起,白澤屁事兒沒有,隻是懷裡的玉書一下又掉了下來。
白澤低下頭,看到那正是之前的孩子,是那真靈和之前道人一樣的部族孩子,眼眸亮起,故意停頓動作,故意讓那孩子去俯身去撿拾玉書,孩子看到是一位衣著華麗麵容俊美的男子,滿臉緊張,俯下身去把東西拿了起來。
但是讓白澤很失望,那孩子伸手握住了玉書,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抱歉抱歉,碰到了您。”
孩子滿臉的窘迫。
而白澤一下失望起來,隨意擺了擺手,道“無妨。”
“小家夥你是什麼部族的?在這裡做什麼?”
孩童老老實實地回答
“我是陶匠,和長老一起來這大城裡開開眼界。”
“唔,這樣啊……”
白澤有些遺憾,道“算了算了,我請你喝點東西吧。”他晃了晃手裡的酒壺,帶著那孩子去了一個喝茶的地方,言語中多有試探,但是沒有什麼用處,最後看著那捧著一碗糖水滿臉開心的孩子。
白澤都自嘲笑起來。
果然,真靈稚嫩而弱小,不是他的轉世……
嗯,他是未來之人,這是他的最初嗎?
唔?!
白澤眼睛突然亮起來,笑眯眯地俯下身來,道“阿淵啊,你說說,白澤大哥哥對你好不好?”
孩子看了看糖水,認真點頭“好!”
“欸,真乖!”
“那這樣,白澤哥哥和你做個約定,往後啊,要是白澤大哥有一天窮苦了,你也要養白澤哥哥啊。”
白澤文士滿臉的誠懇。
孩子拍著胸部答應下來。
白澤文士大喜,招手道“再來一份點心!啊不,十份兒!”
店家老板用一臉鄙夷,看不可燃燒回收物垃圾廢物的眼神盯著白澤,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這個居然打算吃小孩子軟飯的廢物男人,見過吃軟飯的,沒見過吃得這麼離譜的。
白澤則是毫不在意,隻是心中感動。
啊,這孩子可真好啊。
又誠懇又好騙……咳咳,我是說,又單純。
為什麼後來會變得那麼滑溜溜的還那麼屑的?
可惡啊,簡直像是被伏羲那家夥汙染了一樣……
白澤一下伸出手,直接抓住了自己的那個念頭,雙手把包涵伏羲的念頭直接扯出來,撕碎,嘴角抽了抽,不能想,不能想,想到那家夥,那家夥的本體就會感應到。
最後白澤看著那孩子吃飽了,接到了來自於筆友的回信。
‘火神祝融有大概率為了複活亡妻,涉獵濁氣。’
白澤斂了斂眸子,那雙暗金色的童孔帶著貓科捕獵者的森冷。
打了個嗝兒的孩子感覺到背後發冷,打了個哆嗦,道“怎麼了?”
“白澤大哥你要走嗎?”
“哈哈哈,是啊,有朋友和我說了一件事情,我得去一趟。”
白澤撓了撓卷發,爽朗笑著。
“事情?”
“嗯,是啊,是美好的愛情故事,但是啊,愛情這個東西最美好的時候是很短暫的,這東西的後麵反倒是會帶來各種各樣很糟糕的附帶玩意兒。”白澤看著那孩子懵懂不解的樣子,笑著道“不懂?”
“不懂就對了。”
“好孩子不要懂這個,我祝福你永遠不知道這個麻煩,這個可是神的祝福哦,不用謝了。”
“現在,白澤大哥要去做點事情了,有緣再見。”
孩子問道“白澤大哥,要去打架嗎?”
文士懶散地背對著孩子揮了揮手,懶洋洋地笑著道“算是,但是無妨,不必擔心。”
他灌了一口酒,踉踉蹌蹌走出去,平澹道
“最多,也就是把一個十大巔峰拉下馬而已……”
…………………………
而在這個時候,嫘祖部的部族也抵達了這個盛大的聚會,在經曆過了之前王城的聚會,她來到了這大城的藏書閣,尋找到了一卷古卷。
據說是倉頡於去世之前留下的文獻,是第一手的道藏。
對於修為,大有裨益!
往日來到這裡,已經是多有隻是不知為何,今日她突然想到了之前,那位傳說中赤水神女帶來的孩子,一並換了衣服,想到了那個孩子的名字。
“淵……這個名字,似乎很不常見,從未聽過。”
“但是為何,又似乎隱隱聽過?”
她疑惑不解,漫不經心地翻過了這道藏的一頁,而後看到了最後一句話,神色凝固,心臟突然重重跳動。
道衝而用之或不盈。
淵兮,
似萬物之宗!
“淵兮……萬物之宗?”
而白澤離開了這裡,舜帝陷入了自我的懊悔當中,那孩子心滿意足地從座位上跳下來,心裡懷揣著,為了往後也要吃到這樣美味的東西,以後要磨礪廚藝的念頭離開。
畢竟很窮嘛。
一切都似乎恢複到了原本的軌跡上,但是白澤未曾發現,玉書上幾個文字亮起又湮滅,在那歲月,命運徹底彙聚為原本軌跡之河,抵達完滿的時候,一道意識,於這命運,歲月之外,緩緩蘇醒。
白發青衫,墨色木簪。
獨坐於命運,歲月,因果之外。
安靜地看萬物變遷,看自身命格的流轉,最終化作了一個永遠沒有終結的圓環,無所謂因,無所謂果,無所從來,無所從去,歲月命運之河流轉不休,越來越快,最終隻能看到光影變化,如同命運描述的銜尾之蛇。
而這長河最終隻不過是在道人眼底流轉的一縷弧光。
他睜開了眼睛。
而後,看向前麵垂釣大千命格的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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