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姑娘,我們得先繼續出發了,要去找衛館主的。”
阿玄看著那邊玩水開心的少女,勸說她。
少女也隻是說再玩一會兒。
阿玄歎了口氣,雙手撐著下巴看著鳳祀羽玩水。
龍虎山上下,至少是他是跟著老天師長大的。
所以相當不擅長和同齡女孩子打交道……嗯,大概同齡?
他恍忽了下,彷佛看到了虛幻的過去,自己似乎剛剛出生,被母親抱著,一位看不清楚模樣的青年男子砍伐了大荒靈樞靈木做了古琴,自己拉著琴弦鬆開,琴弦錚錚而響,被這靈氣震動攪動,一隻小鳳凰破殼而出。
“喂,想什麼呢?!”
一聲呼喊讓阿玄回過神來。
眼前才不過兩個拳頭的距離,鳳祀羽貼近了看著他,一雙眸子亮瑩瑩的,晶瑩剔透,衣衫有部分浸濕了,曲線玲瓏,帶著那種甜膩而柔軟,像是雨水下花海的清香味道砸在臉上,讓小道士的腦子都迷迷湖湖的。
那模湖畫麵突而消散。
隻剩下了浴火而出的小鳳凰。
“難道發燒了?”
鳳祀羽伸出手摸了摸小道士的額頭,覺得隻是火焰印痕那裡一片滾燙,而且似乎有越來越燙的趨勢,忽而一隻手掌按在了阿玄頭頂揉了揉,那種熾熱的感覺就消失不見了。
小道士恍忽了下,看到那邊的白發道人,愣住,而後驚喜道
“衛館主!”
不要叫我館主,叫我老師。
衛淵心中腹誹,麵容微笑頷首,看著阿玄眉心的火焰痕跡,心中微沉——方才這當年由祝融,共工,還有他三人封印起來的熾烈大陽之氣居然有破封泄露的趨勢。
是因為來了這裡嗎?靠近了祝融……
衛淵按下念頭,將這封印重新安穩加固,和張浩打了個招呼,看向阿玄道“走罷,隨我去一趟不周山,有你的因緣在……祀羽?”鳳祀羽道“去不周山要做什麼?”
衛淵想了想“大概是聽課聽道?”
少女麵色一滯,回憶起被網課支配的恐懼。
小腦袋晃地像是撥浪鼓“不去不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
衛淵沒有強求,現在他的行動都是隨心而動,笑道“不去就不去,去了也隻是看一場熱鬨,那祀羽你現在這裡帶著……不要看我,我身上那杯奶茶不是給你準備的。”
鳳祀羽滿臉‘欸?怎麼可以這樣’的表情。
衛淵嘴角抽了抽。
隻好又從袖袍裡掏出了堅果之類的遞過去。
可惡,當年她剛出生沒多久的時候,就不應該習慣性地喂她吃堅果。
她吃的蟹黃花生和瓜子,巴旦木之類的果實,已經足以讓衛館主肉疼不已,算了,過一段時間再上太清天‘敲詐’一頓伏羲,然後強行收繳那家夥的不當得利……
衛館主默默做出了決定。
誰能夠放棄揍伏羲一頓的機會呢?
他看向旁邊正在囑咐少女不要在這裡亂來的小道士,抬眸看著人間界在大荒的布置,之前知道了,武侯也在這裡,似乎在打算將相對而言平麵結構的武侯奇門,直接變成囊括空間的立體式的奇門遁甲。
畢竟以前不具備在上空,在地下布下奇門。
並且隨著主持者的心意變化陣勢的手段。
現在有各類科技裝置,完全可以將奇門遁甲再度提升一個層次。
這家夥真的是停不下來的性子啊……
衛淵心中遺憾,給他留了一封口信,然後拉著阿玄往不周山的方向走,阿玄心中自來到這大荒昆侖之界域就有的忐忑感覺逐漸平息下來,道“衛館主,我們要去哪裡?”
“去門派裡。”
“門派?”
“嗯,玉虛。”
“是玉虛觀嗎?”
阿玄得出了和老道士張若素一樣的結論,而白發道人笑了笑,道
“不。”
他看著天柱,語氣平澹道
“是玉虛宮。”
……………………
“呼……總算是到了。”
“衛淵那小子,真是不讓人清閒啊,這是哪兒啊。”
一身道袍的張若素歎了口氣,但是雖然說是如此,其實他身軀頗為愉快——對於修為尋常的人,人間界那樣的環境更適合打基礎,靈氣濃度相對適宜,不至於因為過高的靈氣而忽略了基礎的夯實。
但是對於張若素來說,人間界在限製他。
之前鎮守山海裂隙也是因為,那種環境讓他更舒適。
往後已經決定,在實力抵達一定境界之後,就將那些修士遷移到大荒昆侖地界,當然,這還是隻是一個構思,一個構想,還需要漫長的時間進行準備和完善。
老道人自嘲一笑。
“這算不算是某種意義上的飛升?”
張若素掃過周圍,看到有無數的生靈在往這裡趕,但是未必能來到,所謂有緣者來這四個字,被元始天尊說出來,就已經是一道敕令,是真的隻有有緣者才能抵達。
而後老道士看到有數道帶著敵意的身影潛藏。
冷笑數聲,右手按了下雌雄龍虎斬邪劍,沒有動手。
隻是反手解下來腰間的酒壺,然後看向背後遇到的同行者。
那是一位騎乘青牛的白發老者,看上去年歲已經很大了,自稱是九十餘歲,張若素覺得,管他九十幾歲,肯定比已經一百三十餘歲的自己要年輕點,而牽著青牛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眉宇溫和,麵容端莊,耳垂尤其大而圓滿。
黑而濃密的頭發結成了很複雜的古樸發髻。
有點像是古印時期的。
老道士也摸不準。
因為嚴格意義上,那個古印文明已經被滅絕了,沒能存續下來。
他也沒見過。
張若素是循著衛淵留下的一枚落葉的指引過來的,在來這裡的路上和這一老一少相遇,一路閒談,談天論地說道法,頗為投緣,知道這就是衛淵所說的,自己會感興趣的朋友,心中甚是開心。
好啊!好啊!
那小子這次總算是沒有坑老夫啊!
指了指一處平坦的地麵,笑著道
“大概就是在此處講法說道,這兒位置不錯,來,小家夥坐。”
那少年還要還禮推辭。
被老道士一巴掌拎著後衣領,像是拎起一隻小奶貓一樣拎起來,四肢垂落,滿臉懵逼。
然後放在石頭上。
張若素大力拍了拍那古代發髻,看著懵逼的少年,大笑數聲。
而後看向那自稱九十餘歲的騎牛老者,自來熟地伸出了酒壺,笑道
“上好的美酒,要來點嗎?”
“嗯,小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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