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失去了全部血色。
“貔貅玨。”
“失去聯係了。”
“她隕落了?”
踉踉蹌蹌,並未定所。
“錨點”
最後麵具,戰刀,玉牌都拋下的玨腦海中忽而記起來過去的衛淵和自己講述過的,十大巔峰的特性之一,想到了傳聞中的錨點,明悟自己現在需要靠著錨點,穩固住了之前掙紮出來的自我意誌,以免當真沉淪。
不自覺已經走到了當年劍仙隱居的地方,或許是巧合,也或許是冥冥中的因果,當年的劍仙隱居的位置,正是曾經的少女被歸墟,開明設計封印的區域裡,此刻她濁氣和清氣彼此交錯,爭鬥不休。
勉強沙啞著聲音,攔住了村子裡的人詢問道
“這裡原本住著的一名劍客還有一個白發的小姑娘。”
“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
村民訝異。
而後恍然大悟道“哦哦,小姑娘你說的是當今金吾衛大將軍大唐劍聖裴將軍的老師?”
“我有印象。”
“那位夫子,早已經在好些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埃”
“至於那孩子,我也不知,許是被裴將軍夫婦帶走了罷?”
“當年我還隻是一個不過十歲的娃娃,現在都也是須發都長了。”
“哈哈,當時還是武皇執政,現如今,已然是開元盛世咯。”
那村民搖頭晃腦地走了。
少女捂著額頭,立於當年那屋子之前,可是幾十年過去,裡麵早已經是雜草遍地了,牆壁破舊,之前大風大雨,還塌了一部分,中庭生旅穀,井上生旅葵,這些隨風而來的野草也已經長得快要比孩子都高了。
她站在麵前,感知到如同拉扯著自己的風箏又斷了一根線。
越發地心神飄搖,越發地濁氣湧動。
最後看到了那劍仙夫子的墓穴,呆呆站了許久。
村民擔憂她無住處,第二日前來尋她,遠遠卻隻是看到一道殘影如同流風清影,瞬間遠去了,天穹之上,雲海蒼茫,刹那分開,玨踏入了當年歸墟和開明對她的封印之處,那層層疊疊的封印,對於曾經的她來說是極為棘手,但是此刻卻輕而易舉地便被流風吹開一絲裂隙。
她緩步邁入其中。
清氣流入其中,將沉睡在封印當中,過去的少女喚醒。
慢慢睜開了眼睛。
那一雙眸子澄澈安寧,如同是昆侖之上千載不變的長風。
玨還沒能夠開口,就看到對麵的,過去的‘自己’神色微變,脫口而出道“濁氣!!1
“好重的濁氣?1
“你1
“你是濁世的妖神?1
清澈的風瞬間被喚醒,雖然微弱,還是義無反顧地糾纏向身著黑紅色勁裝的少女,但是這一股不算弱的風暴,竟然隻是讓少女的袖袍微微浮動,竟然仿佛連風都沉浮於此身之下,剛剛蘇醒而來的,過去的玨怔住,不敢置信自己的全力出手,隻是如此。
心神晃動,一時力竭。
卻發現對麵那散發出磅礴濁氣,自己連其麵容都看不真切的身影卻是踉蹌了兩步,口中發出了帶著自嘲的,熟悉的笑聲,而後下一刻,狂風暴起,化作了一縷風暴朝著外側飛去,而似是心神晃動,離去之時也未能破開這裡的封櫻
於是大唐時代的玨又受到這歸墟陣法的影響,陷入了沉睡。
卻也正是因為這一次的打岔。
導致了其在一千六百年後,未曾如同歸墟料想的那樣束手就擒。
而是恢複了部分的力量,得以抗衡了數十年時間。
一直到那裡的異象被察覺。
到了臥虎出山的時候。
“淵已經去了”
“阿媧也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
“連我自己,都說我是妖魔埃”
玨離開了那一座山村,外在的錨點不存,自身心中錨點更是消失不見,一個個被拔起。
這在往日不算是什麼。
大多隻是淡淡一笑就此過去。
可是此刻本來就是心神最為晃動不安,最為關鍵的時候,每一絲絲的影響都極為關鍵重要,玨隻是按著最後一絲的努力,希望阿媧在長安城,在裴旻家中,一路禦風來到了長安,神識掃過,卻根本沒有那白發少女的蹤跡。
李淳風,袁天罡亦早已過世。
最後一根可能存在的錨點,重點是玨心中還能麵前在不周山下昆侖墟中兩股磅礴濁氣之下苦苦支撐的,內心的錨點崩碎消失,濁世氣息趁著少女這一瞬的疲累和茫然無助瞬間暴起,湧動向上,再無妨礙。
雙瞳之中,化作了幽深的暴風。
忽而,
一聲佛鐘敲響。
肉眼不可見的佛光自大慈恩寺中升騰。
化作了一名熟悉的僧人,雙手合十,神色溫和“阿彌陀佛”
他顯而易見是死亡前的狀態,卻遠比當年第一次見麵時更為通透溫和,噙著微笑
“正如當年初次見麵時所說的話”
“貧僧玄奘,在此長安城外。”
“此時,此刻,此地。”
“候施主許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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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說衛淵因果的要是隻要有因果就不會出事,真的隨心所欲的話。
早就天下無敵了。
渾天尚且還有死期,何況隻是現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