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道人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五指張開,手中還握著那一根從金母元君的身上得來的黑發,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屈指輕彈,一縷縷因果糾纏於這一縷黑發之上,變化糾纏,隱隱然和這一縷黑發主人本身的位格對撞。
金母元君的境界,比起此刻的衛淵更強。
先前如果不是不知道為什麼,金母元君身上似乎被誰坑了一把,直接反噬重創。
他們兩人恐怕會直接發展成生死相搏。
不知道為什麼,最後那個少女憤怒憋屈的眼神,倒是讓他覺得頗為眼熟。
嗯,對了……
自己想著伏羲的時候,大概也是這個樣子吧。
沒有想到,世界上居然還有論及渣滓的程度可以超過他的存在嗎?
衛淵感慨一聲,而此刻金色的因果也已經將前麵的那一縷黑發徹底地解構,無數的因果糾纏變化,儘管說金母元君本身的道行和境界還在衛淵之上,但是此刻所在的又不是她的本體,隻是一縷黑發。
當麵對本體的時候,哪怕是因果也沒有那麼容易地窺探一位充斥著絕對戒備的高位強者。
道人五指緩緩伸出,道“諸神的絕學,濁世的氣息,還有昆侖的力量。”
“跟腳到底是什麼。”
“讓我看看吧……”
刹那之間,因果浮現而出,但是卻並非是如同往日那樣可以被輕易解讀的畫麵,而是一道道破碎般的黑色碎片,刹那之間浮現出來,而後朝著四麵八方,直接擴散開來,光和影充斥在了這一間博物館當中。
彷佛墜入了某種極端玄奧神秘之所在。
這是……
衛淵垂眸。
因果被撕裂過。
而且是以一種極端銳利極端決絕的方式斬裂的,是劍術。
衛淵伸出手指,輕輕觸碰到了一個菱形的墨色方塊,裡麵因果流轉變化,金色的光芒和墨色的氣息彼此劇烈衝擊,而最終金色的華光占據上風,這一道墨色的菱形碎片刹那之間變得晶瑩剔透,其中的畫麵也衝出來。
但是很奇怪——
裡麵的東西似乎被抹去了。
周圍的一切都帶著模模湖湖的感覺,就好像這一股因果存在的時間過於漫長。
連這些記憶都已經被衝刷得不那麼清晰。
‘娘親,你真的要去嗎?’
‘但是,他不是已經,已經隕落了嗎?作為英雄……’
稚嫩的聲音在說著什麼話,而旁邊的身影似乎隻是微微搖了搖頭。
衛淵沒能聽到對麵在說什麼。
隻是又聽到了那個稚嫩聲音道“……你要把他帶回來嗎?”
“我會好好等著的。”
而這一縷因果當中的畫麵就此消失。
衛淵又重新伸出手,以因果之力化去了其餘因果碎片上的氣息,最終周圍的墨色氣息全部散儘,化作了無窮無儘,層層疊疊的畫麵,每一個畫麵裡麵都是那個麵容模湖的少女在修行,修行的殘酷程度堪稱瘋狂。
被扔到荒僻的星球之上求生。
在雷火席卷的沙漠之中獨步前行煉體。
在劍光如雨一般的瘋狂劍陣當中,嘗試活下來。
讓衛淵的眉頭都在跳。
這,這究竟是誰養大她的?
竟然是這麼喪心病狂的修行方式……
而最後,當衛淵凝視其中一副畫麵當中,少女於狂暴的海域之中赤足前行的畫麵時,忽而,前麵的畫麵變化,其中一枚因果碎片當中的風暴海隻是瞬間就化作了一片純白,而少女抱著膝蓋蜷縮坐在牆角裡,呢喃“……一年了,娘沒有回來。”
彷佛這種白色的存在會傳染一般。
隻是瞬間就將博物館之中所有的因果碎片全部都遮掩覆蓋。
所有的畫麵,無論是雷火之海,還是瘋狂的劍陣,全部都退去了色澤化作純白。
變成了如封閉內心一樣的狀態,而畫麵中心都是那個疑似是金母元君的少女抱著膝蓋坐在那裡,垂首呢喃,這就像是一個為了複仇而封閉內心,在幼年快樂之後的所有時間,都用在瘋狂訓練複仇的複仇者。
畫麵層層疊疊,最終消失湮滅。
除此之外,一切的信息都沒有展露出來。
沒有畫麵,沒有周圍的生活環境,隻有訓練時候的慘烈和瘋狂。
但是也似乎出現了什麼——
衛淵閉著眼,先前見到這位金母元君之時的經曆就全部都浮現出來——
‘莫名其妙的恨意,也就是說……她那麼瘋狂地修行是為了找到我複仇?’
‘擅長昆侖的招式,又有西王母的長槍,庚金道果……’
‘和玨的主動善意’
‘懂得諸神的不傳之秘’
‘確實是……有大概率是西王母的轉世……’
‘但是……’
衛淵伸出手,周圍的因果交錯糾纏,出現了白澤鹹魚夢碎,鯉魚打挺的一幕;出現了那因果之中其母離開的時候說的話,以及那極端模湖的因果,那被撕裂的因果,全部都環繞在衛淵的身邊,道人呢喃
“因果模湖,有可能代表著是因為經曆過某種手段的封印。”
“但是也有可能,那是我目前的道果境界無法觸及的未來錨點……”
“尋常的死劫,隻是一種預告,代表著未來的某種走向……如果隻是這樣的話,白澤會選擇去抱大腿,或者從這裡離開,找到安全的地方藏起來,但是這一次他卻直接選擇奮起反抗,代表著那不是未來的可能性,那就是未來……”
“金母元君不是過去,而是代表著未來?”
“讓玨有本能好感的,不一定就是玨的母親西王母。”
“也有可能是。”
“玨的女兒。”
“……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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