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位歸墟行走,毫無疑問乃是最為極致的因果之道使用者,而且對於因果和元始天尊,有一種過於狂熱的信賴,隻是這種崇拜毫無疑問是直接選擇錯了方向,而且這個錯誤的程度,讓衛淵都有種微妙的,這個家夥會不會是在罵自己的感覺。
而因為這手中扣著一尊小鼎模樣的文士在因果之道上的造詣,眾人也慢慢相信了,吩咐眼前朱雀出手的,以及,將足以一招擊殺歸墟的力量交給她的,便是那位不周山玉虛宮元始天尊。
衛淵正要開口,看到眼前玨眸子裡麵的訝異和驚喜。
哪怕是已經暗自做好了準備,甚至於不知道以什麼樣的手段,改變了歸墟天機大陣的基礎,乃至於是聯係到了那個危險,但是某種程度上也是‘極端可靠’的伏羲,但是,哪怕是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當發現那個人仍舊還在擔心自己,甚至於還暗中做好了準備的時候,還是在心中浮現出了一種本能的開心的感覺。
哪怕是還有著貔貅麵具的遮掩,還是可以看得到,那雙眸子裡麵亮起來,像是天邊最為溫柔的星辰。
衛淵幾乎是下意識地從內心裡麵湧動出來一種衝動,就要解開麵具,露出真容,然後帶著微笑著表示自己的真身,表示自己的身份,然後展開雙臂將眼前的少女擁入懷中,然後輕嗅著那發梢上的幽香。
但是衛淵旋即意識到,現在的‘自己’,得需要抬起頭,仰視著眼前的少女。
而後者如果想要安慰自己的話,完全可以伸出手給自己來一個摸頭殺。
如果說存在有最佳身高差的話,那麼現在的身高差也算是很好。
隻不過是和正常情況下的他們兩個反過來了。
衛淵從玨的眼神中看到了現在的自己的倒影——‘一個時尚的,發梢都帶著暗紅色的挑染,眼童像是琥珀,燃燒著金紅色的火焰痕跡,披著風衣的,中性風格帥酷帥酷美少女。’
衛淵的神色凝固了下,想了想,現在要是展露身份的話,恐怕就不是自己擁抱著眼前的玨。
而是眼前的玨反過來擁抱著順便摸著自己的頭。
他把幾乎已經到了嗓子眼裡麵的話直接又咽了回去。
而後微微吐息垂眸,然後溫和道“……是他吩咐我來的,貔貅姐姐。”
衛淵帶著微笑,臉上的麵甲將自己的臉龐大部分都遮掩了起來,但是那一雙褐色的眸子裡麵還是帶著笑意的,直視著眼前的玨,輕聲道“他很擔心你。”
“所以讓我來保護你。”
而後他的眸子微微抬起,此刻的金紅色眸子掃過了此刻殘留下來的這些歸墟精銳。
其中約莫還有一百名存在,原本參與整個歸墟之主進階儀式的三百名精銳,已經有兩百名左右已經死於歸墟之主的吞噬之下,化作了道果底蘊顯化出來的資糧,那道果玄妙萬方的金色流光裡麵,其實全部都是歸墟行走的血腥之氣。
而如果說再將整個歸墟這數千年來,如同養蠱一般的慘烈氛圍都算進來的話。
這道果之中,可說是累累白骨,無窮血債?
一將功成萬骨枯,而道果之下,又何止於此?
在好幾千年前,歸墟之主就已經做出了,以所有的歸墟行走的性命和根基鋪出自己腳下,直指著道果層次的血路。
衛淵視線掃過這些歸墟行走之後,已經以自身的因果將這些歸墟行走身上都留下了一縷烙印,而後雙手持劍,口中朗聲道“今,歸墟之主本執掌東海大壑,奈何謀反!”
“尊奉貔貅接之命,統帥歸墟。”
聲音清朗,而那邊的麒麟還殘留著不少氣息,隻能說是夫子的浩然正氣之法,再加上玄武的防禦,確實是很能撐住,此刻雖然是消耗了許多的底蘊和根基,但是好在性命無虞,他可是知道眼前貔貅是誰,更是知道‘朱雀’是誰。
師兄都已經開口,他自然不會落下。
當下也微微一拱手,朗聲道道今,歸墟之主本執掌東海大壑,奈何謀反!”
“尊奉貔貅接之命,統帥歸墟。”
麒麟忍著心中的笑,歸墟之主,奈何謀反啊。
麒麟一動,旁邊的玄武雖然不大明白,但是也順勢而為,就像是從眾心理一般,仿佛有一種無形之風暴掃過這裡,尤其是在另外一位歸墟鎮守蒼龍也隨之做出了類似的反應之後,很快的,所有的歸墟行走們都微微躬身行禮。
幾乎是一瞬間,就層層疊疊如同鱗甲開合一般地倒下來。
而玨就站在那裡,臉上的神色被籠罩在了貔貅的麵具之下。
當她意識到眼前一切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局勢已經成就,而她忽似驚醒,抬眸尋找朱雀的時候,旁邊已經沒有了剛才戴著那戴著麵甲的嬌小少女,而與此同時,似乎是巧合似的,也是理所當然地——
之前已經調整過了歸墟天機陣法的優先度,此刻的‘貔貅’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整個歸墟體係當中最核心的位置,亦如原本既定的軌跡,亦如另外一個時間線上的命運。
……………………
衛淵迅速地回到了博物館。
溜了溜了,他總覺得,玨似乎已經猜出剛剛在那邊的‘朱雀’是誰了。
隻是剛剛被強行打斷了。
一時間沒能夠去順利地想出來。
待會兒等到了玨自己有時間獨處,等到了她自己清醒冷靜下來,就自然而然地能夠慢慢地繼續剛剛沒能完成的思考,所以現在得要快速回來,‘毀屍滅跡’,然後創造不在場證據!
嘴硬,嘴硬,死不承認就是了!
而且,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事情,讓衛淵需要快些回來,找到獨處的時間慢慢思考。
他伸出手,那一枚散發出金色流光,以及無儘血腥的道果浮現在掌心之上,其中變幻莫測,隱隱然已經具備有諸天萬界,無處不在之感,而衛淵卻能夠感知到在這菁純無比的道果核心裡麵,那一縷極為隱秘,卻又極為顯眼的駁雜之念。
道人隨意將其放在了桌子上,而後屈指敲了敲桌麵,嗓音溫和平澹
“你是自己出來呢?”
“還是要我‘請’你出來?”
衛淵眸子微斂,澹澹道
“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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