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吒大步而出,躬身沉聲道“在!”
“即刻發放他們的僧牒,督促他們離寺。若有延誤,按本寺戒律嚴懲!”
“遵方丈法旨!”
駱吒凶神惡煞一樣,來到那幾個僧人麵前,沉聲道“隨我來!準備離寺!”
那幾個僧人聽到這話,再看著眼前的駱吒,知道反抗是自取其辱,頓時都是如同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地跟著駱吒離開。
雲廳下,又是一片鴉雀無聲。
殷鋒瞧著餘下所有僧眾的情緒,片刻後說道
“從今日起,三堂首座,我一人獨領。你們若想繼續留下,維持寺務,生活安寧,就規規矩矩地做好本份。若不想留下,找駱吒領取僧牒悄悄離開,絕不強求。”
餘下的僧眾們,頓時皆是異口同聲“弟子們謹遵方丈法旨,不敢有違,願與寒山寺共進退”
殷鋒微微點頭,擺擺手“都散了吧,一切照舊。”
這些僧人們,再才心情複雜地紛紛離去。
每人心中都是同樣念頭住持方丈怎麼就變狠了呢?
一場小風波,很快消彌於無形。
雲廳,方丈靜室內。
駱吒有些拘束地坐在蒲團上,心中各種念頭紛遝而來。他此刻麵對著殷鋒,竟仿佛有些微微陌生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但是做為護法僧僮,他從小就被強灌了根生蒂固的理念,住持方丈的意願,不可違逆。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殷鋒則是平靜的坐在駱吒對麵,一會打量著駱吒,一會默默無語地沉思。這種狀態,更是令駱吒摸不著頭腦,又不敢多問。
其實,殷鋒是在推斷一個大膽的想法。
在他經曆了開榜,然後進入神秘“神國”的離奇事件之後,他就隱隱有個猜測。但這個猜測太過驚人,一直深藏內心不敢表露。
如今他已掌握了寒山寺,但即將麵對妖魔詭怪,即將處置非凡靈異事件,單靠自已,肯定是不行。
必須要有信得過的忠心幫手,而且是達成開榜的幫手。眼前的駱吒,毫無疑問,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
“駱吒,知不知道什麼是封神榜?”
殷鋒沉思之後,緩緩問道。
“知道,開榜可成修行者。”駱吒老實地回道。
“那你想不想開榜?”殷鋒微笑著問。
“想”駱吒幾乎是脫口而出,但隨即黯然低頭,喃喃道,“隻是我沒那個福份,一直禱祝神國,都毫無音訊,未能得到神國神諭”
“如果我能助你開榜呢?”殷鋒突然說道。
“什麼?”
駱吒不可置信地盯著殷鋒,但仍是猶疑地動了動僵硬的身體,艱澀的說道“方丈,哪有此事?怎麼可能呢?”
世間修行者開榜,皆是被神國選中,賜下神諭,從未聽說外力可以影響。駱吒雖然與殷鋒相依為命,但也覺得這番話太過驚人。
“你信不信我?”殷鋒淡淡道。
“信!”駱吒斬釘截鐵說道。
“好,我有一套秘術,是紅蓮師伯親傳,隻需你配合我,就能助你開榜。但是,並非必中,你想不想試試?”
殷鋒扯個謊言,循循誘導地說著,又加一句“不會影響你的根基,你大可放心。我覺得可行,但需要你同意。”
駱吒的臉色沒有一絲變化,隻是瞧著殷鋒,說道“方丈一言,我縱使粉身碎骨,亦是在所不惜。方丈,我該怎麼做?”
殷鋒一陣汗顏,心中把那個大膽想法,再次思索一番,覺得真的可以試試,立即說道“你平靜躺下,繼續保持禱祝神國。我以秘術,先推斷一次,再行決定。”
駱吒點頭,頓時就動身,平躺在蒲團上。
殷鋒盤膝而坐,斬卻所有雜念,運行觀想法。然後,瞬間就進入“脫殼”神遊,來到心靈深處。
“封神榜”就在他眼前,璀璨生輝。
殷鋒發出一個意念。
果然,“封神榜”立即雲蒸霧湧,開始縮小,仿佛虛影一樣閃現到他腳下。然後托舉著他,一路向上升騰。
不過片刻,殷鋒就再次進入神國殿堂。
依然是之前的那種感覺,他自身就仿佛“神像”,周身上下雲霧繚繞、萬千光芒輝映,身下“封神榜”仿佛坐墊。
從他眼前俯視而下,是茫茫宛若無儘大海的奇光交雜雲霧湧動,如潮起伏。遠端則是虛幻的四座浮陸,光影中異景交錯。
東南西北四座浮陸上,依然是各有成千上萬的光絲,仿佛萬流入海,長虹掠過一樣,彙聚到中心處的大漩渦內。
從每一根光絲上,殷鋒都能窺視到諸般異相,有獸鳥魚蟲、人影綽綽,甚至若有若無,聽到迷離如囈語的聲音。
惟獨有一根光絲,脫離了大漩渦,飛躍而來,單獨的垂落在殷鋒的旁邊,仿佛亙古未動,靜靜的飄浮著。
殷鋒沒有理會這根獨立光絲,而是睜大眼,凝視著東域浮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光絲,似乎是找尋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