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天放心了。
係統“也就是被打的沒了半條命而已。”
樂天……係統黑化了嗎?越來越不掩飾想他死的心了。
樂天心裡慌的一批,麵上依舊裝逼,“我出手沒有點到為止。”
係統確實,今天不把他打死這事就沒算完。
李克是個非常惜命的人,從不願意拿自己的命去賭,此刻也難免躊躇了起來,孟樂天看上去實在極有底氣,他自信自己的眼睛夠毒辣,不會看走眼。
在死一般的寂靜中,李克退了,悄然隱入他來的林中。
樂天沒有鬆懈,邁著閒庭信步般的步伐坐到了方才他走過的墳包上,悠閒地捶了捶腿,心裡瘋狂說著阿彌陀佛見怪莫怪,“係統,這個世界設定不會有鬼吧?”
係統幽幽道“說不準啊。”
樂天“……我記得你也怕鬼的……”何必互相傷害。
係統“人見多了,也就不是很怕鬼了。”
樂天“……”
不知道是不是樂天的心理作用,他隱隱約約覺得身下坐的墳包似乎動了一下。
在他分心的那一瞬,左側軟劍蛇信般疾飛而來,樂天反應迅速偏頭躲過,劍氣劃破了他的臉,他來不及罵,已從袖中拔出金剛扇對敵。
金剛扇扇骨十八,根根玄鐵,重七斤六兩三錢,靈巧柔韌,可攻可守,這是孟樂天從寒月先生手裡偷來的兵器,他一向沒有自己的兵器,偷到誰的就算誰的。
李克潛行在暗中觀察孟樂天許久,見他臉色有變立即出來偷襲,軟劍與金剛扇相觸的那一瞬,他已知道方才孟樂天全是在虛張聲勢,立即哈哈大笑出聲。
他的笑聲也一樣粗噶難聽,樂天不禁皺了皺眉。
孟樂天的功夫是樣樣通曉,樣樣稀疏。
金剛扇原本是削骨嗜血的利器,在他手裡除了格擋閃避之外,全無作用。
兩人過了數招,李克邊笑邊遊刃有餘道“飛盜原來真隻是個小毛賊罷了。”
樂天應對地吃力,嘴上卻不肯放鬆,“我這樣的小毛賊,債劍方才不也怕了?”
李克青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扭曲,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兩件事,一是先天不足,二是後天受辱,因第一條無法改變,所以格外憎惡第二條,當下也不再貓逗老鼠,一劍刺向孟樂天的腹間。
樂天急忙拿金剛扇去擋,李克的軟劍卻如活物一般繞開了金剛扇麵,直接刺中了孟樂天的大腿。
樂天痛呼一聲,差點喊投降。
這一雙腿是孟樂天吃飯的家夥,疾行千裡飄渺無痕,中原武林之中已很難有人比得上這兩條腿。
不知是誰,能請得動萬般惜命的李克來追殺他,樂天最是怕疼,手中轉開金剛扇,扇麵鎏金花紋一閃而過,李克不由得被那炫目的光亮逼得閉了閉眼,就在那一瞬,樂天另一手藏在袖中的短刀已飛了出去。
李克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刀鋒破空之聲,驚掠後退枯枝一般的手已抓上了刀柄,待他抓到刀柄之後卻是半臂一麻,立即甩開了短刀,怒喝道“小子陰險!”人已是微微一歪,站立不穩。
樂天左手正滴滴答答地在流血,方才他正是用這隻手攥著刀鋒擲刀而出,刀柄淬了毒,尋常人接刀絕不會去接刀刃,這是本能,他陰了李克一手,自己也是疼的要命。
大腿與手上一齊在流血,樂天再次感受到係統對他的惡意,對李克笑了笑,“行走江湖,若不防著一手,我大約也活不到今天。”
李克冷笑了一聲,“那你防的還不夠好!”
原本已經搖搖晃晃站不住的人手中疾劍破空直向樂天當胸襲來,樂天大驚,這一劍太快,他連躲避的餘地都沒有。
正當他以為自己死定了準備辱罵係統的時候,腳下站立的墳包一晃,陰差陽錯地躲過這一劍的同時摔倒在地。
原本是拚了力要殺樂天的李克空了這致命一擊也是愣住,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奇景。
半圓形的墳包劇烈顫動,泥土碎石隨著墳包的顫動滾落,木製的墓碑已倒在同樣驚愕的孟樂天腳邊碎成兩半。
李克雖稱自己是向閻王討債,見此情形依舊是嚇得魂飛魄散,連孟樂天也顧不得了,提氣一躍而上,卻是因為中了毒跑脫不了,又摔在了地上,手上緊攥著軟劍。
樂天腿上流著血人都嚇傻了,跑又跑不了,在腦海裡瘋狂呼叫係統,“啊啊啊啊救命啊詐屍了!”
係統“……”嚇死你個象孫。
在臉色青白與表麵鎮定的樂天眼中,墳包裡漆黑的棺材板直豎而起,樂天嚇得快要窒息。
這時,一柄劍從土中破空而出,劍光如白虹貫日照亮了夜色,劍鋒長鳴如龍吟虎嘯,從棺材裡伸出一雙手一把抓住了劍柄,長劍揮動劍氣橫空,身後樹林齊刷刷應聲倒地。
修長的身影在月色下直立,他的麵容蒼白、冷冽,白衣勝雪,烏發披散,渾身上下散發著凜然而不可觸的殺氣。
樂天看傻眼了,“臥槽,好帥的僵屍……”
他不認識從棺材裡爬出來的男人,李克卻是大驚失色,“是你!”
那人轉過臉麵向李克,他的眼神既不淩厲也沒什麼內容,看著李克猶如在看一樣死物,“你認識我?”
李克從心底裡生出一股無法克製的寒意,他甚至寧願方才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是鬼。
那人竟然真的沒死!且看上去簡直與十五年前一模一樣,全然沒有任何分彆,英俊的猶如天神,強大的如同魔鬼——
……無雙劍客雪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