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的臉色慢慢地緩和了下來，看了宋齊一眼說，“這是誰？”
“這是我的一個朋友！”朱榮趕緊就介紹說，“跟我一起進來的，聽說我在這裡有個故人，就說一起過來看看。”
“有心了！”良久之後，老頭才開口說。
這句話說得倒是很隨意，但是宋齊卻從裡麵聽出了一絲淒涼，於是便開口說，“老爺子，您客氣了，我們也就是隨便過來走走而已。”
“沒客氣……”老頭淡淡地說，“我在這裡住了很長的時間了，但是都沒有人過來看看我，我說的人是我的兒孫們。”
這一下，宋齊就無話可說了。
人活到這個年紀，然後再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確實是讓他有些難堪。
子女不孝，也算是家門不幸啊。
“給您買了一些水果……”朱榮把手中的果籃放下，笑著說，“我也不知道您喜歡吃什麼，就給您買了一個果籃。”
“幫我削個蘋果吧。”老頭開口說。
朱榮點頭，正要削呢。
“對了，你先出去幫我拿個東西……”末了，老頭竟然對著朱榮這麼開口說，“去那邊，每天他們都會給我一些藥吃的，你去幫我拿，讓他削吧。”
朱榮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站了起來。
出去之後，老頭這才看向了宋齊，慢慢地站了起來，這才開口說，“你進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宋齊一愣，這才看向了老頭，發現這個老頭不傻啊。
“朱榮我確實是見過，人不錯，但要不是有心的話，應該不可能知道我在這裡，但我跟他不熟，真的不熟，他沒有必要查我這個人，更沒有必要知道我在這裡之後還特意來看我，而且說實話，雖然我跟他算是認識，但我家裡有錢，那時候……跟他們家甚至有些不對付。”
宋齊這才笑了起來。
“你放心吧，這裡沒有什麼監控的，畢竟我們這些老頭，也沒有什麼可監控的了。”老頭好像就是宋齊心裡的蛔蟲一樣，竟然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所以您覺得是我有問題嗎？”宋齊斟酌了一下，開口問。
“我看得出來，你應該是他的上司……”老頭解釋說，“他說話的時候，都有意照顧著你，好像要得到你的認可似的。”
宋齊不由感覺到神奇了，這個老頭不簡單啊，竟然還能看得出來這些。
“我都已經一把年紀了，到了這個年紀，要還是渾渾噩噩的話，那我算什麼呢？”老頭冷冷一笑，“彆的本事我是沒有了，比如說連讓兒女們上門來看看我都做不到，但是看人的本事我還是有的。”
“我對您無惡意。”宋齊這才誠懇地說。
“我知道……”老頭點了點頭，“這個我還是知道的，雖然我不相信朱榮會特意來看我，但是看他進來對我說話的樣子，我就知道這個小子心腸還不錯。”
跟聰明人說話，其實還是很舒服的。
宋齊苦笑一聲，這才開口說，“老爺子，不好意思，其實我們確實是有件事情要進來辦的，但是我們沒有正當的理由進來，所以就借了您這個人進來一次，望您彆見怪。”
既然都讓人家看出來了，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所以他直接開口這麼說。
“承認了啊……”老頭倒是有些驚訝，然後就嘖嘖地說，“年輕人倒是爽快，不過我有些好奇，你進來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