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熬了多久,依舊沒有等到人進入這個房間。
陳舒楠縮在牆角,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畢竟這裡沒有食物,沒有水,甚至沒有新鮮的空氣,時間會吞噬所有,化作理智的墳墓。
陳舒楠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做,唾液留在嘴唇上再蒸發掉,會帶走嘴唇上本就不多的水分,通過舔嘴唇的方式來緩解嘴唇的乾燥,隻會使嘴唇越來越乾,這是個惡性循環。
陳舒楠將肩帶上的黑色紐扣扯下一顆,含在嘴裡,她希望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刺激口水分泌,讓嗓子好受些。
一旁。
夏桀閉著眼睛靠在不遠的牆邊,一動不動,像具乾淨的屍體,但陳舒楠知道,他還清醒著。
有些猶豫,陳舒楠側過身體,略微彎腰,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夏桀,柔聲道:
“夏桀先生,這麼久了還沒人過來,我們是不是該換個思路,比如撬開那扇門,我記得你擅長這個?”
大概過了五秒,陳舒楠看到夏桀緩緩睜開了眼睛,那抹讓人辨不清真切的紫色,又一次出現在了她的世界裡。
“有點耐心,陳舒楠。”
夏桀的語調不急不緩,讓人聽不出情緒。
陳舒楠不明白他為何能如此平靜,於是加重了語氣。
“繼續待在這裡隻會讓身體垮掉,夏桀先生,不管門外有什麼,我們都應該先離開這兒,不然沒被餓死也要被熏死。”
“可能吧”
夏桀低低淡淡地回應了一聲,左手探向了金屬地板上的一具屍體。
那是一具死相極為淒慘的女性屍體,整個人如同被卷進了充滿刀片的洗衣機裡,殘破的衣裙下幾乎沒有完整的皮膚。
隻是一眼,陳舒楠便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她趕忙低下頭,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又吐出來。
而夏桀似乎對這種畫麵完全免疫,他兩指輕輕伸入女屍脖子下潰爛的傷口,接著從中捏出了一個棕黑色的橢球。
看著夏桀遞來的手,陳舒楠皺起眉頭,強忍著胃裡的不適。
“這個是繭嗎?”
“是蠅蛹。”
夏桀手指輕輕捏了捏那個東西,顯得很隨意。
“很難準確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這個可以幫我們精確一下範圍。要知道,一隻蒼蠅從卵變成蛹的時間,至少要一周。”
陳舒楠看著夏桀用手指擠壓著這枚所謂蠅蛹,就像是在捏著一顆普通的玉米粒。
一想到這個東西是從屍體裡撿出來的,她的表情就變得很不自然。
“知道這個有什麼用?”
“沒什麼。”
夏桀隨手將蠅蛹丟掉,接著左手撐住地板,踉蹌地站起,走向前側的鐵門。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舒楠看到夏桀的左手憑空出現了一根銀灰色手杖,撐住了他差點跌倒的身體,卻又消失。
陳舒楠揉了揉眼睛,便聽見夏桀繼續道:
“這裡有這麼多死人,正常的社會裡,這種惡劣的事件不可能引不起重視,說不定外麵有許多人正在找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