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爐升起香氣嫋嫋,龍涎香聞著最能使人平靜。
景離接過蕭妍手裡的名冊,雙手拿著兩側將名冊展開,眉頭微皺:“內閣學士官居從二品,他的女兒便封個貴人,剩下的,便都是常在吧。”
景離說著,將手裡的冊子合上,輕輕扔在小幾上:“順天府丞薑氏是個庶女,她便賜個答應的位份吧。”
蕭妍聽出景離話裡的意思,順天府丞官居正四品,選秀的是他家的庶女,若是與旁人家的嫡女同封為常在,在後宮中也會惹人非議。
“還是皇上思慮周全。”蕭妍輕聲道:“新人入宮的日子就定在七月初九,皇上覺得如何?”
“你是皇後,你定便是了。”景離說著,拉起蕭妍的手,將蕭妍拉進懷裡,從身後貼著蕭妍的臉頰:“為難你了,若朕不是皇帝,定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如今給了你皇後的擔子,給了你管理六宮的職責,讓你如此辛苦,你不會怪朕吧?”
蕭妍背對著景離,不屑地勾了勾唇角,但聲音溫柔,輕輕撫上了景離的手:“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臣妾豈能因為兒女之情,便讓這天下少了個明君呢。”
景離滿意地笑了笑,反手握住了蕭妍的手,觸到右手的傷疤時,手指頓了頓。
蕭妍的唇角噙著笑意,眼底卻是一片冰涼。
次日清晨。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蕭妍身穿一襲寶藍色衣裙,笑容可掬道:“自家姐妹,無須多禮。”
蕭妍看向蕭桐,比剛入宮時消瘦了不少,但眸子裡的光卻絲毫未減,蕭妍輕聲問道:“蕭常在可好些了?”
蕭桐翻了個白眼,不屑地站起身:“皇後娘娘如此重罰嬪妾不敢不服,如今也不必惺惺作態來關心嬪妾,嬪妾無福消受。”
蕭妍的笑容在臉上僵了僵,低了低頭,沒有說話。
“蕭常在這是說的什麼話?”肅嬪拍案起身道:“你在宮道上不敬瓊華宮主位,皇後娘娘見你病重還親自探望,你不但不知感恩,竟還不知悔改?”
裕嬪睇了蕭桐一眼,冷哼了一聲。
蕭妍再抬起頭,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一如既往,出聲打圓場道:“後宮姐妹都是要伺候皇上的,大家相互扶持,毋生了嫌隙。”
蕭妍話音剛落,毋越便捧來了一把瑤琴:“娘娘,您前些天讓琴房做的琴如今已經做好了。”
琴身是由檀香木做成的,毋越掀開蓋在琴身上的絨布,淡淡的檀香飄出來。
蕭妍抬起左手,隨意撥彈了一聲,琴音悠揚清越,婉轉動聽。
殿內眾人聞之皆不禁揚了揚嘴角。
“不知蕭常在《婉歌》練得如何了,本宮特地讓琴房做了這把瑤琴贈你。”
蕭妍此話一出,殿內之人麵麵相覷。
榮妃嗤笑一聲:“要不說皇後娘娘會心疼人,怕蕭常在糟了冷落,送了琴譜又送琴,這是教蕭常在取悅聖心呢!”
蕭桐接過蕭妍贈的瑤琴,眼睛裡光芒一閃,得意地笑了笑。
裕嬪本就覺得蕭妍偏心自家庶妹,見狀愈發不滿:“蕭常在到今日還未侍寢吧?趕快加緊練習,彆讓皇後娘娘失望才是啊。”
蕭妍見蕭桐勢弱,繼續道:“明日新人便要入宮了,各宮記得灑掃一番,彆讓新來的妹妹看了笑話才是。”
“臣妾明白。”眾人起身答道。
蕭桐見自己已然成為眾矢之的,隨口說了一句自己重病未愈身子不適,拂了拂禮便轉身離開了。
“蕭常在如此無禮,皇後娘娘也不罰她嗎?”裕嬪氣急敗壞道說完,對上蕭妍的眼神,方覺自己語氣重了,趕忙行禮道:“臣妾一時失言,皇後娘娘恕罪。”
蕭妍擺了擺自己纏著醫布的手:“罷了,本宮這手也該換藥了,散了吧。”
坐在末位沈玉蓉自來時便一言不發,見眾人散去,也一起離開了。
蕭妍才從正殿回來,就看到偏殿裡,徐閩淵已經等候多時。
“雪落城送來家書,天氣炎熱,姑母心悸時常發作,常常不得安眠,這個盛夏,有些難熬。”
徐閩淵一邊為蕭妍將醫布重新包紮,一邊小聲同蕭妍道:“但是娘娘不必擔心,微臣已經給姑母重新開了個新方子,派人送回雪落城了,心悸之症無法痊愈,但是也會讓姑母好受些。”
“那便多謝徐太醫了。”蕭妍收回重新包紮好的手,問道:“本宮手上的疤痕,何時可消?”
徐閩淵一邊收拾自己的瓶瓶罐罐一邊答道:“隻要娘娘不會故意用力使傷口反複裂開,一個月內,疤痕便可減淡,三個月內便能消除。”
徐閩淵說的是蕭妍與景離午憩時,刻意用力攥緊了手心使傷口出血那次。
蕭妍收起手,摒退了身邊的人,低聲問道:“藥配好了嗎?”
“這是西寧一帶的秘藥,我也是從書上看過的,配的八九不離十。”徐閩淵說著,從藥箱裡拿出一個手掌心大小的墨綠色布包,放在了蕭妍的手邊。
蕭妍半信半疑地剛要打開布包,卻被徐閩淵急忙製止:“娘娘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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