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十日,這十日裡,景離日日都會來鳳儀宮陪伴蕭妍,賞賜也流水似的送進鳳儀宮。
“皇上這些日子可去看過曹常在?”蕭妍坐在榻上,身後靠著三四個鵝羽軟墊:“臣妾聽聞那日遇刺,她也不慎崴傷了腳。”
景離這才想起曹芳嫻來,恍然道:“那日你中箭,朕心急如焚,已經讓徐閩淵去給她看過傷勢了,想來這幾日,她應該也快好了吧。”
蕭妍淡淡地笑了笑,眼底流光一轉:“曹常在入宮這麼久了,隻怕也甚少得見天顏,皇上得空,不如去看看她。”
景離摩挲著手上的扳指,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沉思少頃才道:“那日遇刺實在蹊蹺,對方箭法絕妙,那箭穿雲而來,直指朕的心口。但朕百思不得其解,前麵射來的兩支箭是為了什麼?”
蕭妍聞言也蹙了蹙眉頭,那刺客箭法這般精準,第一箭就可以直接取了景離的性命,卻射了兩箭在香案上引發騷亂。
除非,那刺客根本就不是想刺殺景離,行刺並不是目的,
想到這裡,蕭妍的眼前又浮現出了薑雲裳回眸時的眼神。
引發騷亂後鎮定離場,她究竟想要做什麼呢?
難道是靜然寺中藏著什麼她想要的東西?
“阿婉,阿婉?”
景離的聲音將蕭妍的思緒拉了回來。
“皇上?”蕭妍應了一聲。
“怎麼出神了?”
蕭妍抬起左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緩緩喝了一口:“那日的刺客,可有線索?”
景離微微歎了一口氣:“大理寺已經去查了,尚未有結果。那日事發突然,箭又從很遠的地方射出來,尋跡找過去,刺客早就沒了蹤影。”
毋越上前給蕭妍的茶杯裡斟滿了茶,又躬身退去了一旁。
六天前,魏禧材前來回話,除了曹芳嫻因為生病的緣故,皇上許其家裡人入宮探望過一次外,無人與宮外之人有過接觸,平日裡也都是晨昏定省,後宮裡相互走動,整個七月裡,也無妃嬪寫過家書出宮。
後宮的線索,如今看來,也算是斷了。
秋日裡的陽光金燦燦的,讓人感覺和煦又溫暖。
“榮妃妹妹可還安好?”蕭妍將目光投向窗外,卻將左後放在了小幾上厚厚的賬本上,一下一下的敲著。
“朕昨日去看過她了,一切安好。”景離看了一眼蕭妍手下的賬本,想到了什麼,順著蕭妍的目光,看向窗外:“你如今重傷未愈,要好生休息,不可勞神。”
“臣妾這幾日有傷在身,主理六宮力不從心,榮妃有孕,也不宜傷神,皇上看新來的妹妹們中可有聰穎的,能助臣妾協理六宮?”蕭妍麵朝窗外,用餘光打量著景離的表情。
景離先是一驚,一瞬間轉驚為喜,斂了斂眉梢的喜色,正襟道:“盧貴人醉心詩書,若說詩詞歌賦想必後宮中無人比肩。要論聰穎”
蕭妍心底忍不住想要發笑,但還是忍住,看著景離演下去。
“朕覺得薑答應甚是聰慧。”
“哦?”蕭妍收回目光,看了看桌上的賬本,同身旁的毋越道:“那明日便請薑答應來鳳儀宮吧。”
“是。”毋越福禮應下。
景離的麵上生出一絲笑意。
蕭妍撫了撫手裡的玉瓷茶杯,轉念道:“突然有些想吃烤鴨了,幫本宮和沈答應說一聲,本宮晚些過去。”
毋越怔了怔:“奴婢這就去辦。”
說完,退出了殿內。
景離也愣了愣:“你從前不是不愛吃這些?”
蕭妍頷首笑道:“許久不吃,如今倒是有些想念了。皇上晚些可要同去?”說著,蕭妍揚起頭,笑意盈盈地看向景離。
景離猶豫片刻,才點了點頭:“那朕便與你同往吧。”
“皇上,徐閩淵大人在紫宸宮求見。”
進來說話的是安德善,景離聞言,麵色一變,裝作無事地同蕭妍道:“朕先回去,晚些再與你同去碧落殿。”
蕭妍剛準備下榻行禮,便被景離摁住了左肩:“你有傷在身,不必拘禮,好生歇息吧,待朕與徐閩淵議完事,再讓他來看看你的傷勢。”
“謝皇上關懷,臣妾恭送皇上。”
見景離離開,蕭妍小心下榻,走到院子裡,在廊下坐著,用護甲輕輕攪了攪魚缸的水麵,掀起了陣陣的波瀾,外力掀起波瀾後,魚缸裡的魚兒也跟著活躍起來,一時間水麵上波紋不止。
毋越從小廚房裡端出一碗湯藥來:“已經晾溫了,現在喝下剛好。”
蕭妍抬起左手接過藥碗:“你有心了。”說罷,仰頭將藥喝完,擦了擦嘴:“接連喝了這麼久的藥,本宮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散發苦味。”
說完,自己又忍不住苦笑了一聲。
毋越拿回蕭妍喝完的空碗:“娘娘方才為何會想著晚上去沈答應那裡用膳?她當初可是害過娘娘。”
毋越自小跟在蕭妍身邊,如今也有十二年了,蕭妍向來是信她的:“本宮昨日看了敬事房記檔,新人中,薑答應所承雨露最多,她是個有心思的,蘋果派、珍珠奶茶、桂花枇杷果凍,你不覺得似曾相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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