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們主子拿個湯婆子來。”景離朝曹芳嫻身旁的繪影說了一句,便拉著曹芳嫻的手往院子裡的圓桌邊去了。
圓桌中間放著三盞燭火,那蠟燭與尋常的蠟燭不同,皆裝在一個天青色的敞口瓷瓶中,燭芯緩緩燃著,景離不禁看著出了神:“這蠟燭,也是嫻兒自己做的?”
曹芳嫻接過繪影遞過來的湯婆子,莞爾道:“回皇上,嬪妾怕尋常的蠟燭點在膳桌上,蠟油滴下來實在不好看,便重新做了幾個,既添了情調,又不怕被蠟油壞了氣氛。”
景離滿意地笑了笑,燭火烘托,曹芳嫻的眉眼上多了一抹溫煦。
才準備用膳,景離便聞見了一股香氣,下意識看了一眼曹芳嫻手裡的湯婆子,後宮嬪妃在湯婆子中添些香也是常見之事,便沒在意。
喝了兩杯,景離看著杯中的桃花釀含笑道:“難怪那日嫻兒會醉成那般,這桃花釀當真是不錯啊。”
“皇上,”曹芳嫻癟著嘴笑道,“您又取笑嬪妾。”
見曹芳嫻這般,景離的身體微微發生了些變化。剛低下頭,景離便覺得小腿處微微一痛。
“有蛇!”安德善驚呼了一聲,“來人護駕。”
景離見自己小腿上出現了兩個小傷口,心下隻覺得不妙,猛喝道:“傳太醫。”
皇帝被蛇咬了,永瑞宮裡亂成了一團。
蕭妍還在碧落殿同沈玉蓉一起用膳,正喝著沈玉蓉煮的玉米濃湯,魏禧材便匆匆入殿通報道:“娘娘,皇上在永瑞宮遭蛇咬了。”
沈玉蓉怔了怔,放下筷子跟著蕭妍一起站起身來。
“宮裡日日灑著雄黃酒,怎麼會有蛇?”蕭妍拿起素帕擦了擦嘴,不解道。
魏禧材隻是搖了搖頭,“奴才不知,永瑞宮的人已經去請了徐太醫來了。”
蕭妍歎了一口氣,轉向沈玉蓉道:“你有著身子,好生修養,本宮去便是了。”
說完,蕭妍便乘鳳輦往永瑞宮去了。
偏殿裡,除了沈玉蓉,眾人已經聚齊了,隻有蕭妍姍姍來遲。
“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都起來吧,”蕭妍揚了揚手,從眾後妃身邊走過,徑直走到了榻邊,給景離行完禮,便同徐閩淵問道:“皇上如何了?”
“回皇後娘娘,索幸那蛇已經被拔了毒牙,無毒。”
“遭人拔了毒牙?”蕭妍低聲重複了一句,餘光卻打量著景離臉色的變化。
站在不遠處的薑雲裳聞言臉色變了變。
驚蟄前幾日起,宮裡便日日都在用驅蛇的東西,今日這蛇又被提前拔去了毒牙,實在可疑,此事實為人為,而非意外。
陳詩語擰眉道:“宮中日日以雄黃酒驅蛇,徐太醫入殿自然聞得到,既然已經驅蛇了,又怎麼會有蛇近了皇上的身?”
景離想起用膳時的那股異香,看了一眼曹芳嫻手裡的湯婆子,朝徐閩淵道:“你看看瑾常在手裡的湯婆子”
“皇上”曹芳嫻握著手裡的湯婆子怔在了原地,景離分明是懷疑曹芳嫻在湯婆子裡加了什麼引蛇的東西,才使得景離今日被蛇咬了。
景離沉著臉,冷聲道:“朕隻是怕會有人加害於你,查清,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