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之後,天氣逐漸回暖。
午憩起來,已經過了申時,蕭妍覺得微微有些發汗,拿起團扇便搖了起來。
“怎麼才春分,便這般熱了。”蕭妍讓毋越取來些冰塊來,有冰鎮著茶喝才覺得涼快了些。
毋越一邊為蕭妍奉來了一甕冰,一邊小聲道:“現在宮裡都忙著給娘娘三月初十的千秋節,聽說,瑾常在向皇上獻計,引了溫泉水入荷花池,三月初十大家便可一同賞荷了。”
蕭妍聞言,隻是淺淺笑笑,沒有說話。
滿宮都知道蕭妍喜歡的是西府海棠,因為蕭妍出生那年,還沒到春分,院子裡的西府海棠便早早的盛放了。
滿園粉白相間的顏色,好看極了。
曹芳嫻卻獻計讓荷花提早開放,哪裡是為了蕭妍的千秋節。
千秋節一早,蕭景山的隊伍便回了京,蕭景山卸了戎裝直接去了紫宸殿複命。
蕭妍才將鳳袍穿好,魏禧材躬身入殿:“娘娘,蕭將軍入宮了。”
“父親回來了?”蕭妍將那支金鳳步搖簪在發髻上,驚訝道。
“是,”魏禧材雙手合在身前,站在殿內,“聽聞入了城門後,滿朝文武便夾道歡迎,甚至還有”
魏禧材抬眸,不敢說下去了。
“怎麼?”蕭妍察覺異樣,眸底冷光一轉冷然道。
“甚至還有幾個人跪迎大將軍”
毋越聽完,倒吸了一口涼氣,緊抿著嘴唇不敢說話。
蕭妍卻笑了笑,“本宮當是什麼呢。”
說完,又轉回身去,對著銅鏡畫起眉來。
毋越朝魏禧材擺了擺手,待寢殿內隻剩下蕭妍與毋越主仆二人後,毋越才低聲問道:“娘娘這隻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你說來與本宮聽聽。”蕭妍對鏡添妝,滿臉的輕鬆愉悅,完全不受方才那事的影響。
毋越擔憂地向門口看了一眼,確認門是關著的,才繼續說說道:“向來臣子隻跪君主,如今那些人跪了蕭大將軍,傳到皇上耳朵裡,隻怕會覺得蕭將軍功高蓋主,對蕭將軍不利呢。”
蕭妍抬眸,通過銅鏡看向身後的毋越,淺笑道:“連你都看得懂,旁人自然是能明白的。”
“那娘娘還不擔心?”
蕭妍搖了搖頭,“不必擔心,父親自會應對。”
說罷,蕭妍從妝匣的隔層裡將景離贈與的那支金鳳步搖翻找出來,替換了頭上那支假的後,才出門往湖心亭去了。
蕭妍覺得今年的春日裡格外暖和,即使手上拿著搖扇不停地搖著,額頭上仍會滲出些細密的汗珠。
眾人都到了,就連久不露麵的阿答海苓也一身天青色坐在了薑雲裳的旁邊,而上首位的龍椅卻遲遲空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