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道上浩浩蕩蕩幾百人,太後離宮許久,一行人跟在太後身後,在宮裡逛著。
“如今才六月天,這荷花池的荷花竟開得這樣好。”太後眯眼笑著,看著滿池的荷花美景,甚是滿意。
阿答海苓輕笑一句,冷嘲道:“太後還沒聽說吧,咱們瑾常在心思巧妙,引了溫泉水進荷花池,這滿池的荷花,從三月便開了。”
“哦?”太後看了一眼說話的阿答海苓,又看向一身淡紫色衣裙的曹芳嫻,“你便是瑾常在?”
曹芳嫻被有些窘迫的臉上多了兩分驚訝,“回太後,嬪妾常在曹氏,見過太後。”
太後臉上笑意更甚,“哀家聽聞,你曾救了皇上,可當真是你?”
景離聞言頷首笑了,欣慰地看著曹芳嫻。
曹芳嫻淺淺點頭,“回太後,嬪妾能為皇上擋下禍事是嬪妾的福分。”
“好孩子,來。”太後說著便拉起了曹芳嫻的手,一路走著。
景離與蕭妍跟在太後身後,韶安扯了扯蕭妍的衣袖,小聲道:“皇嫂,那次你我在荷花池邊相遇時,還是滿池蕭瑟呢,今日在路過這荷花池,倒是真真兒不同了。”
蕭妍轉向韶安,玩笑道:“何止這池荷花,連人的心境也是大大不同了呢。”
韶安赧然,鼓著腮不再說話。
一行人將太後送回康寧宮,便散去了,隻留下景離、蕭妍與韶安在康寧宮同太後敘話許久,愜意地用完午膳,伺候太後午憩,才各自散去。
蕭妍回到鳳儀宮時,腳底板已經有些酸疼了,剛進寢殿,就看見陳詩語盤腿坐在榻上嗑著瓜子。
蕭妍嘖了一聲,“沒點兒規矩。”
陳詩語嘻嘻笑了笑,“猜想你累了,我給你燉了碗甜湯,冰鎮了許久,最是消暑解乏。”
“這還差不多,”蕭妍淨了手,以湯匙探底攪動著甜湯,嘗了一口確實是冰爽滋潤,“你不是蠢笨的人,今日為何在太後跟前要穿著次正的顏色惹她厭煩?”
陳詩語眼神閃躲兩番,見蕭妍仍是不依不饒,才拾起絲絹將手擦拭乾淨,“上一屆宮鬥冠軍有什麼可討好的,我就是要她不待見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才好呢。”
“什麼,什麼君?”蕭妍以為是自己沒聽真切,蹙著眉頭追問道。
“宮鬥冠軍,”陳詩語一字一句重複完,又滿不在乎地揚了揚手,“你沒看到太後今日拉著瑾常在時,嘴上念著好孩子,臉上也笑意盈盈的,可眼底滿是防備,我可不敢與她親近,倒不如讓她早早就厭惡了我,也好省得我的麻煩。”
蕭妍聞言也想起今日在荷花池時太後的神情,
明明時韶安出宮後曹芳嫻才在荷花池救下了景離,怎的太後竟能對後宮之事這般清楚。
想來太後也是借句話也是敲打景離和自己,她雖人在宮外,還是對後宮之事了如指掌。
蕭妍又想起了曌天令的事,一時晃了神。
陳詩語輕喚了一聲蕭妍的名字,“愣著乾嘛,快吃啊,再不吃等會兒不冰了,就不好吃了。”
蕭妍這才回過神來,低頭緩緩將盅裡的甜湯喝了個乾淨。
陳詩語撐著臉感歎道:“多嚇人啊這吃人的後宮,欣答應太有野心,阿答常在又蠢笨,瑾常在心思縝密不過是想爭寵,也要被提防。婆媳關係啊,向來是道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