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善入殿後,見景離不在正殿中,撣了撣拂塵,往暖閣去了。
看見榻上的裘皮,臉上的笑意僵了僵。
景離餘光見安德善進來,隨手將那裘皮扔在地上,“將這裘皮拿去燒了吧。”說完,拾起一塊兒素帕擦了擦手,於榻上坐下,“徐閩淵那邊怎麼樣?”
安德善將地上的裘皮撿起來攏在懷中,“回皇上的話,徐太醫離開紫宸殿後便回了太醫院,奴才已經派人盯著了,若徐太醫去了鳳儀宮便會同皇上回稟。”
景離將手搭在桌案上,摩挲著手上的扳指。
安德善見狀,小心翼翼問道:“皇上仍是信不過徐太醫?”
景帝手上仍是摩挲著,目光放得老遠,“依朕所見,他所說之言不虛,隻是他與阿婉之間的那層關係,血濃於水,朕還需再試探一番才能安心。”
“奴才明白。”安德善看了一眼窗外的日頭,“差不多到了午膳的時候了,皇上可要傳膳?”
景離摩挲扳指的手停了下來,想起今日在康寧宮談起的子嗣之事,身在高位的嬪妃除了皇後外,隻剩下肅妃、湘嬪和裕嬪。
肅妃太過耿直,裕嬪又是將門之後,相較之下,也隻有湘嬪最合適了。
想到這兒,景離淡淡道:“傳膳善純宮吧,朕去看看湘嬪。”
“是。”
安德善才剛退至殿外,陳詩語便遠遠走來,“安公公?”
“湘嬪娘娘來了?”安德善眼底滿是笑意,“奴才見過湘嬪娘娘。”
陳詩語瞥了一眼安德善懷裡的裘皮,收起不解,“本宮做了些新菜色,想著午膳時候給皇上添個菜。”
“湘嬪娘娘與皇上當真是心有靈犀,”安德善又將殿門打開,將陳詩語請進殿中,“方才皇上才剛說要傳膳善純宮呢。”
陳詩語邁進殿中,朝安德善道了句:“有勞安公公了。”
“湘嬪娘娘言重了,皇上在暖閣中,奴才先去傳膳了。”
“公公慢走。”陳詩語朝安德善的背影望去,眯著眼睛打量著那塊裘皮,目光冷然。
“你來了?”景離手裡握著一卷書,從暖閣裡走出來,看見陳詩語身後的悅軒提著一個食盒,便知道是何意思。
陳詩語斂正心神,笑意繾綣,“臣妾見過皇上,臣妾做了些新菜色,想帶送給皇上嘗嘗。”
景離上前拉起陳詩語的手,一起往膳桌邊走去,“朕正想傳膳善純宮,你既然來了,便在紫宸殿用膳吧。”
陳詩語任由景離拉著,跟在景離身後,“那臣妾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午膳過後,二人並肩坐在榻上,景離繼續翻閱著將午膳前沒看完的那卷兵書,陳詩語無聊,便坐在景離身側,把玩著景離腰間的掛墜。
“今日怎麼的這般不老實?”景離看著書,含笑問道。
陳詩語起身,複又在腳凳上坐下身,趴在景離的膝頭,仍在把玩著景離腰間的墜子和流蘇,“臣妾想向皇上求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