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風吹響了蕭妍的鳳袍,蕭妍斂了斂衣袖,笑意盈盈邁進了碧落殿。
見陳詩語立在廊下,原本和煦的目光中帶了摻了些威嚴。
沈玉蓉先是一怔,而後上前向蕭妍行禮道:“臣妾恭迎皇後娘娘。”
陳詩語撇了撇嘴,敷衍著微微屈膝,“臣妾恭迎皇後娘娘。”
“起來吧。”蕭妍斂正容色,同沈玉蓉道:“萬壽節那日,本宮同皇上來碧落殿,一時匆忙,忘了給景燁帶些東西,今兒正好得了些緞子給你送來,給景燁做兩身新衣裳。”
沈玉蓉餘光瞧著,魏禧材捧著三批緞子,竹青,柳黃和丁香色,顏色飽滿,陽光灑在那緞子上,華光流轉,確實是上好的料子。
可是那日在碧落殿的發生的事情並不愉快,才隔了一日蕭妍便又來了,沈玉蓉也稍稍有些尷尬,忙道了一句:“臣妾便替景燁謝皇後娘娘了,天氣冷,臣妾小廚房裡燉了紫蘇桃子薑,這邊端來給皇後娘娘和湘妃娘娘驅驅寒。”
蕭妍剛欲開口道謝,陳詩語便搶先一句:“早聽聞你手藝也是好的,如今總算也能嘗嘗了。”
蕭妍剛準備說出後的話,又吞了下去,略帶不悅地點了點頭,轉身去了廊下。
兩人在廊下坐了許久,逗弄著孩子,卻誰也不同誰說話。
沈玉蓉盛了三碗紫蘇桃子薑,躲在牆角看著廊下的情景。
“娘娘,咱們不過去嗎?”棋蕊端著托盤立在沈玉蓉身後,輕聲問道。
沈玉蓉搖了搖頭,看了許久才輕輕歎了口氣:“偏偏被這兩人撞上了,湘妃向來跋扈,聽說從前又冒犯過皇後娘娘”
沈玉蓉想起自己初承寵時,蕭妍同自己說過,上一個穿越而來的人妄想與皇上一生一世一雙人,後來被打入了冷宮。
在正妻跟前,妄言和人家的丈夫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就是插足,就是情敵嘛。
如今偏偏又是在這碧落殿裡,仇人相見。
沈玉蓉的眉頭越蹙越緊,眸色漸漸凝重,“本宮如今隻想看著孩子平安長大,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怎麼也這麼難”
棋蕊直到自家主子在擔心什麼,湘妃跋扈後宮人儘皆知,能從冷宮出來的娘娘,自然是個有手段的,皇後與寵妃皆在,便是難題了。
棋蕊隻好小聲提點道:“奴婢聽說,皇上許久沒留宿沁陽宮了這後宮裡,還是皇後娘娘最大”
“誒,”沈玉蓉回頭看了棋蕊一眼,目光明厲但語氣仍輕柔,“這不是咱們可以議論的。”
“是,奴婢知錯。”棋蕊頷首應了一聲,又道:“可咱們躲在這小廚房裡也不是個辦法啊”
“本宮不是躲”沈玉蓉攥著自己的衣袖,深呼一口氣,“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她們總不能在我這碧落殿打起來。”
說完,撣了撣衣裙上的灰塵,似乎在給自己打氣,挺直腰背往廊下去了。
沈玉蓉親手將兩碗紫蘇桃子薑奉給了蕭妍和陳詩語,自己才捧著一碗坐下身。
蕭妍嘗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很是清爽,湯汁又是溫暖的,午後這麼一碗喝下去,確實愜意,“這”
“這紫蘇桃子薑我從前隻吃過涼的,如今你做出來的卻是熱的,倒也新穎,沒想到味道也不錯。”陳詩語徑直打斷了蕭妍的話,搶先同沈玉蓉道。
陳玉蓉也是一怔,隻好尷尬地笑了笑,不知如何回話。
見蕭妍緊繃的臉,心下痛罵陳詩語一萬句,怎麼就偏偏讓自己攤上這兩位一起來,湘妃還非要處處搶先皇後一頭。
之後沈玉蓉便實時看著蕭妍的動向,想著搭句話,也不好讓皇後從自己的宮裡掃興而歸。
見蕭妍雙手捧著紫蘇桃子薑,又攏了攏氅衣,便溫聲問道:“皇後娘娘可是覺得冷了?不如咱們入殿內說話?”
蕭妍卻婉拒了,“不必,如今陽光正好,景燁和溪悅曬曬太陽,也好長得壯實些。”蕭妍一邊說著,一邊皺了皺鼻子,逗笑了搖床裡的景燁和溪悅。
“那不如再起個爐子?”沈玉蓉一邊提議著,一邊就喚了宮人來準備燒炭起個新爐子了。
“不必麻煩,”蕭妍捧著手裡的紫蘇桃子薑,“不如再給本宮添碗甜湯,捧在手裡也暖和。”
棋蕊接過蕭妍手裡的空碗便要去添,毋越卻自責了一句:“都怪奴婢忘了給娘娘將湯婆子帶來。”
陳詩語卻冷笑一聲:“皇後娘娘真真兒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冷了熱了的,都這般受人矚目。”
沈玉蓉倒吸一口涼氣,恨不得將自己碗裡的紫蘇桃子薑喂進陳詩語的嘴裡好讓陳詩語少說兩句。
蕭妍正以絲絹擦拭唇角,聽完沈詩語的話,霎時便冷了臉,眸光一黯,沉聲道:“怎麼,湘妃是有異議?”
陳詩語揚唇笑了笑,譏諷道:“怎麼敢呢?”
沈玉蓉本以為事情這便結束了,按照蕭妍的性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向來是大事化小。
誰知蕭妍卻冷冷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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