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陳詩語和沈玉蓉,毋越攙扶著蕭妍回了寢殿,“明日新人入宮,肅妃娘娘的景祥宮和裕嬪娘娘的瓊華宮,皇後娘娘想讓新人住哪一間呢?”
穆家那麼一遭,裕嬪又被冷落了這麼久,若新人是個不好相與的,隻怕給裕嬪徒增煩惱。
蕭妍眉心微微動了動,猶豫再三,“住景祥宮吧。”
“是。”
第二日午後,新人進宮安置。
又過了一日,天氣越來越涼,新人才來晨昏定省。
“嬪妾貴人盧氏,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蕭妍看著盧貴人嬌嫩的臉龐,倒當真與盧雲希有幾分相似。
“免禮。”
盧氏又分彆向湘妃、肅妃、裕嬪、沈嬪周全了禮數,才入座。
想起盧雲希,蕭妍又下意識看向了柳雨若和曹芳嫻,不過一年多的光景,同一批入宮的五個人如今隻剩下她們兩個,著實叫人唏噓。
盧貴人也不拘著,眼睛在曹芳嫻的身上打量著,含笑問道:“你可是曹姐姐?”
曹芳嫻一愣,怔怔地點了點頭。
盧貴人更是喜上眉梢,“嬪妾入宮前父親便同嬪妾說,我們家與曹家交情極好,曹家姐姐也在宮中呢,咱們可以做個伴。”
肅妃聞言斂正了容色,眼角眉梢卻儘是不悅。
曹芳嫻僵硬的笑了笑,心中也著實是嚇了一跳,這般光明正大的將前朝的關係扯進來,實在叫人尷尬。
陳詩語與鳳位上的蕭妍交換了眼神,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便低下頭心無旁騖地撇去杯盞中的浮葉。
眾人散去,盧貴人快步追上曹芳嫻,“今日天氣不錯,曹姐姐可願意我去你宮裡坐坐?”
陳詩語和沈玉蓉走在曹芳嫻前頭,聞聲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卻忍不住蹙眉,第一次見麵便這般熱情,實在讓人反感。
曹芳嫻不好推辭,隻好應了一句。
“聽聞曹姐姐的封號是「瑾」字?”盧貴人的聲音輕快,挽著曹芳嫻的胳膊問著。
曹芳嫻頷首稱是,胳膊僵著,一時動彈不得。
“有封號可真好,我也想有封號,”盧貴人說著:“曹姐姐覺著,「婉」字可好?”
聽見“婉”字,陳詩語和沈玉蓉對視了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肅妃便冷然問道:“你說什麼?”
盧貴人昨日已經同肅妃見過了,今日卻仍未發覺肅妃麵帶不悅,仍守著規矩天真答道:“回肅妃娘娘的話,嬪妾閨名雲挽,挽住春風還獨笑,更無一物可裝懷。”
肅妃微微挑眉,正準備轉回身去,便聽見盧雲挽接著道:“可嬪妾更喜歡有美一人,清揚婉兮的那個「婉」。”
眾人聞言瞳孔驟然一皺,心照不宣地沒人接話,各自往自己的宮裡回了。
盧雲挽也感覺到氣氛變了變,進了永瑞宮後便著急問道:“方才怎麼大夥兒都不講話了?”
繪影奉上了兩盞熱茶,便退去了一邊。
曹芳嫻捧著溫熱的茶盞,幾番猶豫後才低聲道:“盧姐姐不知,封號皆是皇上賜的,咱們議論不得。”
盧雲挽癟了癟嘴,嘗了一口茶水,“進宮時母親哭了一晚上,告訴我宮中規矩多,千萬要謹言慎行,如今看來倒真是,話都不敢說了。”
曹芳嫻心下暗暗歎氣,當初曹家也是借盧家與阮家之力,將薑家背地裡做的那些事悉數查明。
如今盧家的女兒入了宮,自己也不好與她交惡,便隻能接著道:“皇上與皇後娘娘自幼相識,皇後娘娘的小字便是皇上取的,正是清揚婉兮的「婉」字,貴人往後可莫要再提想要「婉」字做封號了。”
盧雲挽眉宇間流露出一絲不快,放下茶盞不再提封號之事,四下環看著曹芳嫻的寢殿。
“這永瑞宮隻有曹姐姐一人住著,實在冷情吧?不如嬪妾求了皇上,來永瑞宮與曹姐姐作伴?”
曹芳嫻心底生出一絲厭惡來,壓住心裡的煩躁,溫聲道:“貴人莫要再還嬪妾姐姐了,嬪妾隻是常在,應喚貴人一聲姐姐才是。”
曹芳嫻在袖口中緊緊攥著絲絹,“盧姐姐能與嬪妾作伴自然是好的,隻是姐姐原本與肅妃娘娘住在一處,若忽而想皇上求得恩典搬來永瑞宮,隻怕會惹肅妃娘娘不悅。”
聽見肅妃,盧雲挽嘴角微微抽搐,不再提遷宮的事情,目光看向曹芳嫻書架上的書卷,“曹妹妹平時喜歡看書嗎?”
曹芳嫻順著盧雲挽的目光向書架上看了過去,“偶爾翻翻,皆是些詩詞歌賦,盧姐姐若是有喜歡的,拿去看便是。”
盧雲挽眸光閃爍著,滿眼欣喜,“那我便不客氣了。”
說完,便迫不及待地起身往書架邊挑書去了。
繪影無奈地看了一眼坐在榻上的曹芳嫻,繪影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性,素來不喜熱鬨,自熏香被動了手腳後,更不喜歡有人翻動自己的東西。
曹芳嫻亦是無奈地垂下眼睫,攪動著手中的絲絹任由盧雲挽在書架邊挑選著。
盧雲挽在永瑞宮一坐便是一天,直到暮色昏黃,才離開永瑞宮往景祥宮回了,走的時候還帶走了一盤子的棗泥糕,說是從前不曾見過,也想帶回去給肅妃娘娘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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