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後,曹芳嫻等了許久不見柳雨若來,便差人去善純宮看看。
“回小主,奴才去了善純宮,見到了安德善安公公,是皇上閒來無事,去了善純宮與柳常在下棋,想來柳常在今日來不了了。”
曹芳嫻失落地點了點頭,自己坐在棋盤邊同自己下起了棋來,皇上去了善純宮,若此刻自己去討棋譜看,定是討嫌的。
喝了兩盞茶,繪影從外麵匆匆忙忙跑進殿中,“小主,善純宮出事了。”
聞言曹芳嫻猛地站起身,“是柳常在?”
“皇上在柳常在的屋裡尋到了一本”繪影攥著手,幾番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道:“書”
“書?”曹芳嫻怔了怔,不好的預感在心底翻湧,怕不是找到了什麼不正經的書冊出來,是要定柳雨若一個淫亂後宮的罪名了。
“柳姐姐好歹也是個名門閨秀,這樣的罪名,無疑是天大的恥辱。”曹芳嫻說著,便披上了鬥篷,往外走去。
“小主要去哪兒?”繪影攔在曹芳嫻跟前,目光堅定著看向曹芳嫻動人的眸子,“小主彆忘了,昨日柳常在可是拿走了咱們宮裡的書冊,若今日那不正經的東西是在那些書冊中找出來的,咱們去了,便更說不清了。”
曹芳嫻冷下臉來,眸光一黯,原本溫柔的臉上霎時滿是明厲之色,“你都看得真切,盧貴人向將那淫亂後宮的罪名扣在我頭上,若讓柳常在為我背了這汙名,我又如何心安?”
“那你可想好如何應對?”
殿門叫人推開,毋越掀開門簾,隻見蕭妍掃去肩膀上的碎雪,眸光沉沉,邁入殿中。
“皇後”曹芳嫻一時慌了神,匆忙福下身去,“嬪妾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免禮。”蕭妍往榻上走去,眼神示意毋越將炭爐湊近自己些。
蕭妍走過時,曹芳嫻聞見蕭妍身上帶著寒氣的青檀香,不禁一凜。
“皇後娘娘怎的來了?”
蕭妍未曾開口,倒是毋越騰挪完炭爐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道:“回瑾常在的話,這消息都傳到了永瑞宮,鳳儀宮豈有不知的道理?”
“怎的連盞茶都不曾奉上來,永瑞宮的人就是這麼侍奉主子的?”蕭妍將湯婆子揣進懷裡,幽幽道了一句。
繪影這才從地上爬起身來,忙差人去備茶。
蕭妍冷冷抬眸,看向曹芳嫻美豔無暇卻寫滿慌張的臉,“你既然已經知道柳常在今日遭的禍事是因你而起,這般莽撞前去倒不如想想如何應對。”
繪影將熱茶奉上,站在曹芳嫻的身後,擔憂地看著曹芳嫻的背影。
說完,蕭妍捧起手邊熱茶,慢悠悠地喝了起來。
曹芳嫻焦急地摩挲著手指,一邊思考著,直到蕭妍喝完盞中茶水,曹芳嫻才道:“回皇後娘娘,嬪妾自宮外帶來的詩集皆是蠶繭紙,潔白如玉,紙質溫潤,隻要拿著永瑞宮的其他書冊對比便知,那汙穢之物並非嬪妾之物。”
蕭妍歪了歪腦袋,一雙眸子看向曹芳嫻,無奈地歎了一句:“這隻能說明那《春宮圖》不是你的,如何證明那書不是柳常在的。”
曹芳嫻深吸一口氣,心下幾轉,抬眸徐徐堅定道:“回皇後娘娘的話,嬪妾將事情說與皇上聽,嬪妾相信皇上定會將此事分明的。”
說完,向榻上的蕭妍周全了禮數,毅然離開了。
繪影拉卻拉不住,撲通一聲跪在蕭妍的腳下,眼淚止不住地流,“皇後娘娘,您救救我們小主吧。”
蕭妍掀開杯蓋,看著茶盞中飲儘的茶水,如今隻剩下濕噠噠的茶葉,輕歎道:“你家小主腦子不清醒,吹吹冷風便好了。”
說完,無奈搖了搖頭,起身下榻離開了。
為了不惹人注意,蕭妍穿著一件墨色氅衣,未乘轎輦,和毋越兩人撐著傘回了鳳儀宮。
“娘娘當真不去善純宮看看?”入了寢殿,毋越趕忙接來一盆溫水給蕭妍泡手,低聲詢問道。
蕭妍搖了搖頭,看著自己浸泡在水中的雙手,才微微感覺緩暖些,“柳常在今日是一定會遭些罪的,隻是看皇上怎麼罰了,本宮是六宮之主,若本宮出麵求情自然有違宮規祖製,渾然將規矩禮儀全忘了,剩下的,便要看湘妃了。”
善純宮,柳雨若寢殿內。
書本散落一地,柳雨若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陳詩語徐徐走進,餘光打量了一番寢殿內的情況,徑直往裡,向景離行禮問安。
“皇後沒來?”景離手邊放著一本春宮圖,臉色鐵青,眸光狠戾。
陳詩語頷首回道:“回皇上,皇後娘娘抱恙,徐太醫已經去了鳳儀宮為皇後娘娘診脈,皇後娘娘讓臣妾前來。”
“皇後既然讓你來,你又曾是善純宮主位,那便由你來處置吧。”說著,景離將手邊的春宮圖扔在陳詩語的腳下,
“湘妃娘娘,”柳雨若滿臉淚痕,跪著挪到陳詩語的腳邊,死死抓住了陳詩語的裙擺,似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完全忘了陳詩語從前跋扈囂張的樣子,“這東西不是嬪妾的,當真不是嬪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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