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來,我敬二老一杯!”
盤坐在自家炕頭,劉學勤從炕桌上拿起酒杯。難怪他娘抱怨,一年到頭,他們家能享受天倫之樂的次數實在屈指可數。
劉喜貴喝下一杯家釀老黃酒,咂咂嘴,給馬寶梅使個眼色。
“你好不容易回來,今兒就跟阿寶圓房吧,冷落人家這麼久,回頭你大舅怎麼跟她阿爸交代啊!”
馬寶梅上道場開了個會,有些被自己兒子的事業驚到,如今說話的底氣不如以前那麼足。
薑阿寶是大舅這回從四川帶回來的青衣羌女,她阿爸是當地的頭人,被馬寶山灌了些迷魂湯,就皈依了塞音教。
還把自家女孩兒乖乖奉上,給老仙做小妾。
這都是老仙第五房妾室了,可前段時間太忙,讓人家女孩兒乾等了兩個多月。
劉學勤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當即一口答應。
他和薑阿寶打過幾個照麵,沒怎麼說上話。但他對阿寶的長相很滿意,可以說是他諸多妾室裡最漂亮的一個。
瓜子臉,皮膚白,身材婀娜,在四川女孩兒裡頭算高挑的,目測一米六五的樣子。
就是漢語說的不好,有些生澀,但音調是極動聽的。
這本是應有之義,他也沒推辭。
“要不過完年,爹你彆去秦州了吧。”
“啊,為啥啊?我不去怕楊寓忙不過來吧。”
劉喜貴好不容易撒野一回,想不到兒子要撤自己的差事,有些急眼了,他疑心是不是這娘倆串通好了,便拿眼睛瞪向自家婆娘。
“嗬嗬,不是我娘的意思。你那賬房的差事,隨便派個外門弟子就乾了。”
老兩口齊齊放下筷子,看向寶貝兒子。
“我在山裡建了一口水泥窯,如今水泥已經燒出來了。我尋思在老營寨建起一處棱堡,這是個大活兒,少說也得大半年時間,我這邊缺人,想來想去還是爹最合適。”
“啥是水泥?啥是棱堡?”
老營寨那邊的事,老兩口一無所知。事已至此,劉學勤也不再隱瞞,索性給爹娘交了底。
就如前些天合議時說的,道場已經度過猥瑣發育期,如今已經上達天聽,想低調也不可能了。
當今皇上乃是雄猜之主,保不齊哪天就派兵來剿他的道場。
劉學勤清楚今後的曆史脈絡,隻要把今年撐過去,明年太子朱標一掛,老皇帝的方寸就亂了。
隨即便是赫赫有名的藍玉案,將會把朱元璋的精力牽扯住,那麼道場在兩三年內都比較安全。
“咋?莫非我兒要造反?”
這種時候,劉喜貴也鄭重起來,聲音都有些發顫。
“不是我要造反,是我教的做事理念,遲早會與大明發生衝撞。一旦發生最壞的情況,我們首先要力求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