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學製藥是化學知識積累到一定程度後,必然會出現的。
劉學勤隻是順勢推了一把,因為合成阿司匹林的前體化合物,水楊酸早已在道場應用了。
施符化水用的柳皮膏中的有效物質其實就是水楊酸,隻不過沒有提純精製罷了。
他隻是將化學反應式告訴了劉氫和了凡,至於如何實現工業化,那要看斯峰的本事了。
阿司匹林無疑是一款神藥。
緩解疼痛,退燒,還能防止血栓。
好處是效果立竿見影,而且價格也比較便宜。如果真能將這款藥物合成出來,那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絕對是一種福音。
時至八月,縣裡突然傳來消息,新上任的知府和知縣到了,知府大人請老仙過去敘話。
這時劉學勤才知道,老大人劉用已經致仕,能夠全身而退,也算可喜可賀。
“怎,怎麼是你?”
到了知府衙門,見到高坐主位的竟是自己的記名弟子兼便宜嶽父段嗣宗,劉學勤都有些懵,幾乎忘了見禮。
“咳,咳,賢婿為何如此驚訝,莫非不歡迎老夫?”
當著下官的麵,段嗣宗給老仙狂使眼色。兩人以前交往,都是老段執弟子禮,但這種場合下,隻能托個大了。
劉學勤這才注意到大堂內還有幾位生麵孔的官員陪同,忙告個罪,上前恭喜,又與各官相見。
真是山不轉水轉,段嗣宗回京麵聖,在朱元璋父子那裡都得到不錯的印象分。
正好臨洮知府出了缺,皇上便讓段嗣宗從徽州知府改任臨洮知府。
看似平調,但臨洮府是中府,段知府直接官升一級。
正當劉學勤感歎此人官運亨通,段嗣宗又給他介紹了新來的知縣,今年的新科進士陳寵。
“在下不過三甲第十四名,上師的徒弟,楊文明兄可是高居三甲第十哩,嘿嘿。”
陳寵是江西口音,說話語速很快,還有些陰陽怪氣。
這時老仙才知道楊壁中了進士,還給自己取了“文明”這個字。
“倒是沒辜負我平日裡的教誨。”
但他心中越發不喜,塞音道場的弟子,有幾個因為家裡的原因而中途輟學的。唯獨這個楊寓,是成年後下的山,卻如脫韁野馬,與道場漸行漸遠。
“想不到縣令大人與我那小徒是同年,往後大家自當多親近。”
與官府迎來送往多了,老仙也逐漸放軟身段,不會動不動掏出花豹嚇唬人家。
誰知這陳寵像是吃錯了藥,將茶盞重重一放,側身與旁邊官員說話,像是沒聽見似的。
“楊壁如今還在工部觀政,想必過不了多久也會外放一任知縣。他還托我給你捎了書信,你且隨我來。”
段嗣宗到底人老成精,給老仙找個台階下,將他引到偏廳說話。
“我這趟也是給太子爺打個前站,等過幾天你就隨我動身,前往西安拜見太子。”
到了靜室,老段才將朝中局勢和盤托出。
前有楊壁辯儒獻經,後有兩本小說相繼問世,塞音教已經聲名鵲起。段嗣宗在京師居留期間,也有各種好事者前去探望。
皇上積威甚重,高壓之下,京師官員人心惶惶,乍聞仙人傳說,勾起不少人心中的避世思想。
這種動向,朱元璋可謂洞若觀火。
而且他小說中的外海之說,引發了一股下海潮流,這與朝廷的禁海政策是相悖的,因此皇上特地在朝堂上駁斥了老仙的兩本書。
用到了“妄言妄語”這樣的詞,但其態度微妙就在於,朝廷並沒有明令禁止。
段嗣宗也多次被太子朱標接見,似乎太子對外海之事非常感興趣,隻可惜段嗣宗也是到京師後才看到這兩本書,以前從沒聽老仙提過這些事。
但他還是從與太子的問對中獲得一些信息,朱元璋對書中提到的事也是將信將疑,很可能派錦衣衛混入了遠洋航行的商隊,而且是去找那些高產作物種子去的。
作為一位農民出身的帝王,對糧食的敏感度是極高的。
甚至自行車這種新事物,如今也已經進了皇宮,太子朱標和幾位皇孫都已經學會騎車了。
朱元璋得知此車可日行兩百裡,已經命宮中匠作仿製了。
塞音道場的種種出奇舉動,皇上並沒有一味打壓,而是采取了寬柔相濟的辦法。
讓段嗣宗領臨洮知府是示好,那麼陳寵就是如前任潘從善一樣,屬於唱白臉的那個。
“這,不去見太子行不行?”
劉學勤現在腦子裡全是蒸汽機和錳鋼的事,對太子朱標真沒啥興趣。
這個人無論在史書上寫的多麼好,那是對於封建士大夫而言的。與劉學勤要做的事,天然站在對立麵。
“哎,那怎麼行?太子的命令是不能違抗的。再說你整日在山上鼓搗那些機關,也該出去散散心了!”
抗旨可是殺頭之罪,幾乎等同於造反。上仙的學問比天高,比海深,可對於人情世故這塊,根本一塌糊塗。
想起當初嫁女兒,連個名分都沒有,段嗣宗心裡是有些不爽的。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