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歐羅巴還是美洲大陸,對朱標而言都過於遙遠,遙遠到仿佛它們根本不存在一般。
但外海分封之說,可能打動了朱標,連日來,劉學勤都被召去伴駕。
“你這馬車真是沒得說,比騎馬坐轎舒服多了。”
朱標像是卸下了包袱,除了接見陝西官員,慰勞父老百姓,也去各處名勝遊覽。
在去華清池的路上,他又對劉學勤進獻的駱駝牌馬車讚不絕口。
他將兩輛金駱駝留給父皇,自己選擇乘坐銀駱駝。
此時車上還有藍玉、傅友德陪伴,四人共乘一車,絲毫不顯得擁擠,甚至還有名太監跪在一旁侍奉。
“沒辦法,我這一道就是擺弄這些的。殿下請看——”
劉學勤按下桌上一個銀質按鈕,從下方彈出一排艙室,最下方是一個黃銅製的水櫃,上方有一隻淺櫃,裡頭整整齊齊放著黑白兩色蠟丸。
朱標雖然坐了幾天馬車,卻不知道裡麵還藏有乾坤,不由也是吃了一驚。
“殿下勿疑,這是一個冰櫃。”
劉學勤掰開兩色蠟丸,解釋說這分彆是硝石和石灰石,用時將其投入黃銅水櫃中,由於此二者與水反應會吸收大量熱量,會將上層鐵櫃中的鹽水冷卻,從而在艙室中形成霜霧。
那倉室中有各色果品、火腿、香腸,甚至還有幾隻玻璃瓶裝的葡萄酒。
“我其實不善飲酒,從西域商人那裡買了些葡萄酒,用這瓶子分裝了,主要是用來做人情。”
好在這些隨禮單已經給食官報備過,否則此時真不好拿出來。
“哎呀,你爺是個粗人,想不到你竟精細到這份上。”
傅友德一直在劉學勤麵前拿大,動輒以祖輩的名分壓人,搞的劉學勤也極其不爽,隻好乾笑著回答:
“我這人天生享福的命,怎麼舒服怎麼來,不但要讓自己舒服,還要讓身邊人也舒服了。”
他這話裡有內涵老傅的意思,藍玉聽了出來,笑著開了瓶酒,太監忙接了過去。
“彆理老傅,他隻配喝馬尿。不過你有這麼好的車,啥時候給咱也弄一輛如何?”
藍玉是朱標的舅父,鐵杆的太子黨,但他這種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態度,其實很容易犯忌諱。
劉學勤自無不可,當即表示會訂製幾輛車送給他,反倒把穎國公傅友德給晾到一邊。
今明兩年,藍玉都在陝川一帶用兵,這對劉學勤實實在在是個威脅。
他自謂與去年時不可同日而語,已經是可以影響到太子的人物。一旦明年朱標去世,朱元璋會不會將他當做一個不安定因素,進行人道超度,也隻在一念之間。
巴結上藍玉,也是應對危機的本能反應。
幾人間的情緒反應,不出朱標的法眼。他呷了一口葡萄酒,又吃了兩粒冰湃葡萄,頓覺心曠神怡,拉著劉學勤談玄論道。
除了軍事之外,什麼古往今來,天上地下,物種起源,量子糾纏,老仙都是信手拈來。
甚至連修仙之事,他也胡謅八扯一番。
從煉氣、築基,到金丹、元嬰,各個境界劃分,如何修煉,天材地寶雲雲,都得自前世看過的修仙小說。
說起修真者之間殘酷的鬥爭,如何九死一生,奪天地之造化。更有那些魔頭,動輒屠戮百萬生靈,隻為祭煉法寶邪器。
幾人都聽得入了神,到緊張處,連大氣也不敢喘。
竟然不知不覺,就到了華清池。
大概是他說的過於逼真,就連朱標和傅友德都信了七七八八,下車時還不住打聽修仙之事。
“哎,可惜此方世界並非修煉星,我也隻能給你們說些玄幻故事解解饞。”
修仙畢竟是每個凡人的夢想,以前有太多關於神仙的傳說故事,可從來沒有如今日這麼具體,幾乎將一個修仙世界的全貌展現在眾人麵前。
可卻又是一場虛妄,眾人眼中難掩失望之色。
劉學勤看在眼裡,笑道,“既然我等相會,又到了這驪山福地,不如做一場道會,我雖不能傳諸位長生法門,卻可以指點你們延年益壽的方向。”
眾人皆稱善。
沐浴更衣過後,隨行的官員、士紳等人都已經得了信兒,塞音老仙要辦長生道會,早有人在華清宮中擇一處大殿權作道場。
待劉學勤等人入場,大殿已經坐滿了人,就連值守在外的衛士,也不時探頭探腦。
“生命,於普羅大眾而言,不過是一場氧化!”
劉學勤高坐主位蒲團之上,五指朝天,指尖突然跳躍起五團幽藍火焰。
“仙人,這是真仙人啊。”
這會兒的人沒見過高明的魔術,人群頓時嘈雜起來。坐在最前麵的朱標與幾位國公看得最清楚,終於見到老仙人前顯聖,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傅友德此時不禁暗暗懊悔起來,他自忖急於在太子麵前掰扯清楚與老仙的關係,說不定冒犯了真仙,真是得不償失。
這不過是劉學勤隨身攜帶的裝有乙醚的蠟丸,用打火機點燃的。他臨走之前特意製作了一批打火機,本是想著用於人情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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