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十一月開始,劉學勤的工作重心完全轉移到軍事方麵。
教兵中最早的三百人已經可以熟練使用火槍,從西域移民中招募的五百人,最快也要到年底才能形成戰鬥力。
薩連發帶來的俱都是見過血的老兵,他們對新武器和軍製的適應超乎劉學勤預計,可能一個半月就能趕上,甚至超過老教兵的進度。
為了不給火槍車間和士兵增加負擔,劉學勤暫時沒有給火槍加裝刺刀,但相關研製工作已經展開。
經過數次合議,軍機處通過了劉學勤“以營為基礎的扁平化軍事組織”的提案。
目前暫定一營為一千總兵力,共兩個把總。
每把總五百人,就以先前教兵的編務辦法暫行。
其中炮兵隊額定五門班氏自走火炮,一營有十門。
預計藍玉會帶來兩三萬士兵,考慮到會裁汰掉一部分,至少要有二十個營以上。
這樣整編第一個目的就是從藍玉手裡接管軍權,他手下義子,還有關係錯綜複雜的武官勳貴,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
而且藍玉本身就是跋扈之人,若開始不加以限製,勢必養虎為患。
其次是由於劉學勤要占據的是鞏昌、臨洮二府之地,包括秦州、階州、徽州、隴西、蘭州等,即包括隴南在內,從天水到蘭州這六百裡狹長地界,在後世的甘肅,也隻是西南部的地區。
這塊地區差不多有二十二個州縣,大多都是山區地形,屬於易守難攻。
一個縣放上一營火槍兵,配合水泥工事,進攻可能不足,但防守應有餘。
而且這些地區具有通往西安、漢中、四川、烏斯藏的門戶,大明想要將這裡徹底封鎖,那也極為困難。
當然,前期需要重點防禦的有秦州、階州、隴西、蘭州這些地方。
為了解決火藥短缺,劉學勤派密使聯絡了正在秦州搞水泥廠的李月峰。他得知老仙這邊要舉事,並不如何吃驚。
可能就如馬俊所說,這些大商人都有超乎尋常的嗅覺,在率先接觸到新機器、新產品之後,他們中很多人都認定塞音教是商人的未來。
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商人願意做老仙的記名弟子,相比較而言,自楊壁論經始,士林中是刮起了一股塞教熱潮,可冷靜下來後,儒門弟子中已經有人意識到,塞教可能會動搖儒門的根基道統,因而暗中打壓和攻擊。
李月峰的動作很快,從漢中調來大批硫磺。而另一邊,藍玉也接到老仙密信,在夔州秘密采購硫磺等物資。
十二月,藍鬨兒與藍太平兩兄弟終於到了塞山,還有景川侯曹震、舳艫侯朱壽的兒子。
這些人初來乍到,完全不把塞音教放在眼裡,喜歡指手畫腳。
老仙可不慣著他們,不耐煩和這幫二代打攪,臭罵一通,丟到老營寨,給眼爺去料理。
眼爺那是有些變態的老光棍,雖然從西域買了兩個美姬回來,但老毛病沒改。稍有忤逆,便吊起來打個半死。
沒幾日功夫,將這些人的毛病治了個七七八八。
用老仙的話說:“你們的地位和榮光是靠父輩掙下的,如今你們父輩倒台了,你不能倒驢不倒架啊。”
十二月,中軍僉都督謝熊終於到了成都,對藍玉說:“我來取大人回家。”
一個取字,終於打散了藍玉最後一絲幻想。
當天藍玉就殺了謝熊祭旗,並召集將士,稱朝中出了奸臣,對皇帝進讒言,要派咱們去雲南煙瘴地麵送死。
他藍玉不服,已經殺了朝廷使者,這就帶領將士回老家。
藍玉帶的正是蘭州、莊浪等七衛士兵,共計約三萬五千人。此時蜀王仍滯留京師,四川境內無人能製約藍玉的大軍,被他順利沿沮道(陝西沮縣,今略陽)到達甘肅徽州。
到徽州之後,楊寓、馬寶河帶領數十將官在此迎接,並且要求藍玉交出兵權,在徽州整編軍隊。
藍玉哪肯乾休,見到兩個兒子之後,打聽到教中之事,心中愈發不滿。
可是貨到地頭死,這時已經沒了回頭路,又不敢再得罪老仙,真個叫兩頭為難。
隻是在心裡把老仙罵了一萬遍。
正在雙方掰扯之時,頭頂忽然飄來一個巨物,黑壓壓罩在大軍上方。
所有人伸脖仰望,隻見百丈上空懸浮一巨大圓球,下麵墜著一艘龍舟,隱約見到龍舟之中有火舌吞吐。
船首站立一人,手執羽扇,身披鶴氅,當真飄飄欲仙!
“你們中或許有人猜到了,是的,本座正是塞音老仙!”
一個聲音劈空炸開,就如在頭頂一般,這些士兵哪裡見過這個,紛紛跪倒,口呼“神仙”,一個個叩頭不止。
就連藍玉等人也都驚的失了顏色,跳下馬跪地拜伏,不敢有絲毫不敬。
老仙從天而降,太過震撼,已經遠遠超出時人的認知。
自古以來,人們對神仙的想象就是可以在天空自由翱翔。
蘇東坡的“挾飛仙以遨遊,抱明月而長終。”就是古人對神仙的普遍注解,很多底層教眾可能相信老仙是真仙,可藍玉這些可以解觸其本尊的,因缺少那種神秘感,因而始終抱有懷疑,或者根本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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