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那個叔伯長歎一聲。仿佛歎氣會傳染一般,其餘人也紛紛歎了口氣,滿臉失望。
陳木根的臉色越發陰沉,此時事情尚未說清,不宜岔開話題。“那時我婆娘也臨盆,卻遭遇難產,那孩子一出生便沒了。而那逃難主母擔心她的孩子跟著她會一起遇難,便留下來給我們當了兒子。隻可惜她們主仆剛從陽水村出去,就在後山被仇家追上,雙雙斃命。”陳木根滿臉皆是惋惜的表情。
老劉氏聽聞陳木根總算將編造的故事講完,且未留下可供他人造謠的話柄,不禁重重地舒了口氣,眼底閃過一抹慶幸之色。
陳玉華一直緊盯著陳木根和老劉氏,學過心理學的他,從他們的表情中可以斷定陳木根在說謊,卻不知這謊言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他沒有做聲,等著看陳木根說謊的目的究竟為何。
陳木根拍了拍陳玉華的肩膀,惋惜地說:“孩子,你親娘為了你的性命安全,不肯告知你的真正身份,隻求我和你娘把你教好,讓你教成安分守己的人,一輩子安安穩穩就好。這些年苦了你了!”
陳玉華聽後,心中不禁冷笑,這老頭竟在此處為他們夫妻對他的壓榨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當真是好算計,好不要臉!
他沉著臉,不言不語,仿佛陳木根說的是彆人的事情。
陳木根沒料到陳玉華會如此安靜,隻以為他因為聽說所有親人都死於仇人之手而感到痛苦,心中卻想:“爹這是迫不得已才編的,看在爹連自己都咒的份上,咱們就算是兩清了嗎!”
陳木根對二柱子說:“二柱子,木根叔再勞煩你跑一趟,把裡正請來,可好?”
二柱子正滿心期待著故事的後續發展,此時被叫去跑腿,心中有些不情願,便嘟囔道:“剛才也是我去叫張老大夫的呢!”
陳木根勸道:“一事不煩二主,你等會兒可以挑個凳子拿回去,可好?”
二柱子聽說有好處,便答應了。張老大夫雖為凳子發愁,但二柱子卻很稀罕。
陳玉華做的木工不但外觀漂亮,而且還結實,跑個腿就能得到一把他做的凳子,很是劃算。
陳玉華看見陳木根讓人去請裡正,便知道自己就要稱心如意了,不禁有些唏噓。
他還想在老陳家多折騰幾天,多禍害一些雞鴨,給那三個母女補補身體。
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陳木根後退一步,然後語氣愧疚地說:“二華子,瞞了你這麼多年,實則都是受你親生母親所托,怪不得爹娘。如今既然你的身份已經被你給暴露了,為了老陳家不被你的身份牽連遭到禍事,你二房淨身出戶。從今往後,二房就不再是老陳家人了,你我父子情意也就到了現在,從此以後,你們一家人和老陳家人便是陌路之人,再無瓜葛。”
陳木根此話一出,驚得菜花嬸他們目瞪口呆。
他們剛才以為陳木根讓二柱子去請裡正,為的是給陳玉華的養子身份備個案,畢竟親生兒子和養子,在各方麵都是有很大差彆的。大乾朝有法令,養子本就受到恩惠,可以不分家產。
因此,陳木根一說請裡正過來,眾人就有了預感,猜到陳木根要把二房分出去,但大家都沒有想到,陳木根竟如此狠心,要讓陳玉華一家人淨身出戶。
在場的都是村裡人,而且還是親戚,哪不知道陳玉華夫妻為老陳家貢獻了多少?說如今的老陳家一大半家財都是他們夫妻掙下的都不為過。
可陳木根卻要把陳玉華一家人淨身出戶,這樣的決定,實在不是有良心的人能夠做得出來的。
人群中頓時響起了竊竊私語聲,有人指責陳木根太過絕情。
西廂房裡的小劉氏聽聞此言,也驚呆了。此時她才明白姑姑為何那般交代她,原來那哪裡是疼愛她,也並非放權給她,而是將沈氏的活兒都推給了她呀!
陳玉富也呆住了。他有想過二哥不是自己的親二哥,才會被爹娘往死裡壓榨,還偷偷讓小劉氏去暗地裡去問過老劉氏,得到的結果是他猜錯了。
現在卻說他的猜測是對的,還要把二哥一家趕出家門去,而且是淨身出戶。
陳玉富突然打了一個冷顫,預感到即將有不好的事就要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對於陳木根的決定,陳玉華無話可說。這不是他能夠抗拒的。有大乾朝的法令,他不能帶走老陳家一針一線,就算老陳家的全部家產都是二房掙得,也不行。
因而,他沒有說任何廢話,轉身回到東廂房,打算帶著妻女今天晚上就離開。
陳玉華推開房門,便看見沈秀娣和兩個女兒都滿臉憂愁的表情。顯然,她們都已經聽見了陳木根說的話了。
“相公,你真不是爹娘親生的?”沈秀娣小心地問,明顯是擔心陳玉華的情緒會不穩定。陳玉華笑了笑,“哪個人不是爹娘親生的?隻是我應該不是老陳頭和老劉氏親生的。”沈秀娣有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陳玉華在說笑,想了兩次才明白,頓時白了他一眼,然後也露出笑容來。隻要相公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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