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華這才驚覺自己的功勞竟被縣令大人冒領了。
從去年臘月至今,三個多月過去,裡正陳柏霖上報的高轉筒車功績卻毫無消息,他還以為是朝廷未予重視。
至於那三人幫之事,雖功勞給了巡檢司巡檢,按常理,巡檢司得了功勞與懸賞,總該分他一份,卻連一絲好處都沒見著,使得他心中對那些巡檢司的人都失去了信任感,如今才明白也被縣令貪墨了。
陳玉華心中有些氣惱了,心想著這個縣令似乎一點底線都沒有,什麼都要搶。
隻是他又想到縣令既冒領了高轉筒車的功勞,為何主簿大人方才又說他為朝廷立了功?
陳玉華滿心疑惑,開口問道:“主簿大人,那您為何又說我為朝廷立功了?”
見陳玉華一臉不解,陳柏霖解釋道:“縣令雖冒領功勞,卻也分些好處給縣衙眾人,以此封口。隻是那高轉筒車無法搬回縣衙,他自然不能宣揚是自己發明的,便讓縣衙諸位大人也莫要大肆宣揚高轉筒車之事。若遇著你,便稱是你立了功,卻不會給你實際的獎賞。”
陳伯美也歎道:“你叔我也得了些許好處,實是迫不得已。縣令趙大人出身五大氏族秦林府趙氏,在清陽縣隻手遮天,即便叔有全縣陳姓百姓支持,也不敢與他作對。實在慚愧!”
陳玉華聽陳伯美把五大氏族說得如此厲害,心中卻不以為意。
他曾與陽江府崔氏的崔三爺正麵交鋒,也沒覺出崔氏有多強大,隻覺得所謂五大氏族不過是虛張聲勢。
因而在他看來,陳伯美這般說辭,不過是得了好處為自己找借口罷了。
陳柏霖似看穿了陳玉華的心思,神色凝重地說:“華子莫被陽江府崔氏迷惑。這段時間崔氏按兵不動,定是因某些緣由暫時無暇顧及咱們陳氏宗族。五大氏族的強大不容置疑。”
陳伯美點頭稱是:“柏霖所言極是。陽江府崔氏側重生意,然其在朝中亦占兵部尚書高位,真要對付你們陳氏,易如反掌。”
陳柏霖接著說:“而秦林府趙氏側重權勢,家族內有一位內閣大學士、吏部和禮部兩位尚書。趙縣令不過是趙氏旁支,以舉人身份入仕,自五年前到清陽縣任職起,不理民生,隻知斂財,早有禦史上奏彈劾,卻依舊安然無恙。”
陳玉華這才微微點頭,如此看來,秦林府趙氏確實強大,有這般雄厚的家族背景,趙縣令在清陽縣自是能隨意拿捏任何人。
他心頭忽然一動,想起正月十五那名死士。此刻想來,那死士或許是秦林府趙氏之人。
“大乾朝官府每年正月十六開衙,難道趙縣令為奪高轉筒車,配合冒領功勞之事,才定要在正月十五殺我?且在三人幫失手後,不惜出動家族死士來殺我?”陳玉華腦海中飛速分析,越想越覺得那死士是秦林府趙氏所培養的可能性更大。
雖說趙縣令隻是旁支,按常理難以調動死士,但相較崔氏而言,可能性還是更高些。畢竟崔老三當日在崔家的表現,表明崔氏應未做過派死士殺人之事。
陳伯美不知陳玉華此刻心思已飄遠,繼續勸道:“所以,叔勸你一句,莫要追究那功勞與懸賞,不值得。明白嗎?”
陳玉華用力點頭:“小侄明白!主簿大人放心,小侄知曉輕重。”
他當然懂分寸,被人坑了,有機會自然要找回來,不過明麵上是不會讓人知曉的。作為一個王牌特工,他的為人行事向來不拘小節,說點敷衍人的話,也能讓人深信不疑。
見陳玉華如此識趣,主簿大人頗為滿意,誇讚他是可造之材,隻可惜尚無功名,否則日後必成所有陳姓之人的依靠。
“聽聞你要去奴市買奴仆?”陳伯美話題一轉,提及陳玉華今日來縣城的目的。
陳玉華回道:“正是,如今家中事務日漸繁雜,需更多人手幫忙,便想去買幾個奴仆。”
陳伯美從懷中取出一個小木牌,遞給陳玉華:“你拿著此牌去奴市,交給掌櫃,他便不會坑你。”
陳玉華接過小木牌,隨意瞥了一眼,隻見上麵寫著一個“趙”字。他拱手致謝:“多謝主簿大人!我正愁不知如何挑選,有您相助,實在太好了!”
為表感激,陳玉華敬了主簿大人三杯酒,之後返回文萃閣。
房間內,沈秀娣與眾人正等著他,見他歸來,忙關切問道:“主簿大人因何事找你?”
陳玉華朝眾人微微一笑,說道:“族內之事,並無大礙,不必擔憂。”
既然陳伯美那般相勸,陳玉華便不打會將縣令冒功之事外傳,頂多私下告知媳婦。媳婦是個懂分寸之人,在這個世上,能依靠的人也隻有他這個相公一人,若是他遭殃了,最悲慘的人就是她,和她說一點都不擔心泄露出去。
沈秀娣知道自己相公不想在其他人麵前說,便問陳玉華手裡的小木牌是做什麼用的。
“主簿大人所給,說是拿著它去奴市,不會被坑。”陳玉華將小木牌遞給沈秀娣。
沈秀娣接過,翻來覆去看了一眼,就要還給陳玉華,卻聽到蘇葉湄說:“姐,給我看看。我似乎見過這樣的小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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