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冰漸山格外的冷。
冰淩丈許長,常年被冰雪覆蓋的冰漸山,狂風怒吼。
天地如一色的白,如鋪陳於地的白緞。
還沒天亮,又簌簌落起雪來。
雪不停地下,越下越大,幾乎將要天空的路淹沒。
已經走了幾個時辰,不如停下來歇歇。
恰好前方有一洞口。
執明略作沉吟。
便將飛劍速度降下來,朝那山洞飛去。
飛雪隨風而落。
溫玉溪雖被執明整個地摟在懷裡。
仍有無孔不入的雪花鑽進他的臉頰上。
溫玉溪睡了很久。
臉上的涼意讓他不由地悠悠轉醒。
人還在執明懷裡。
暖和又舒服,溫玉溪忍不住蹭了蹭。
執明感覺到動靜,低頭去瞧。
這時,溫玉溪正好抬頭看過來。
他的雙眼裡還帶著氤氳的水霧,桃花眼微微眨著,嘴唇微張,雙頰緋紅,像一隻乖巧的貓咪。
執明將他頭上的兜帽緊了緊,低沉道:“醒了?”
“嗯。”聲音有些慵懶和沙啞。
眼睛落在他唇上片刻,如翩躚的蝶,又飛走了。
執明隔著兜帽,摸了摸他的腦袋:“可要再睡會兒?”
溫玉溪搖了搖頭:“睡飽了。不睡了。”
感覺到飛劍的速度慢下來。
忍不住探頭要去瞧,被狂風暴雪凍得又縮回到他懷裡。
溫玉溪心中納悶,茫然問道。
“這是到了哪裡,怎麼那麼冷?”
執明眉頭舒展,微微一笑。
胳膊幫他擋著風雪,湊近到耳邊道:“此處是冰漸山,外麵下了暴雪,無法飛行,我們到山洞裡歇歇腳。”
“雪?”
溫玉溪眼睛發光地看著執明,雙手扶著他想要去瞧外麵的雪。
大雪哎。
想必任何一個南方的人都希望見到一場大雪。
也想打雪仗,堆雪人,像孩子一樣,躺在雪地裡打滾。
溫玉溪一臉神往地看著外麵,眼睛彎著,像兩個月牙。
也快到了洞口。
執明將飛劍降落到地上,雙手扶著他的手肘,放他下來。
“去玩吧。我去山洞看看。”
執明鬆開他的手,朝山洞而去。
身體一離開大暖爐一樣的執明,溫玉溪瞬間感覺大雪不香了。
他縮了縮脖子,打了個寒戰。
但來都來了。
溫玉溪喜滋滋地在雪地裡狂奔。
片片飛雪,落在頭頂、衣袖和身上。
化成一片雪水,浸透進披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