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裡紅色的紙塑雕花燈籠高高懸掛在房梁上,空氣中縈繞著一股幽遠淡然的花香。
房間相隔間僅有一簾碎花綢布遮掩,朦朦朧朧透著光影,帶著清雅纏綿的色彩。
溫蕎聽到係統的提醒,連忙控製著氣息,坐在原地不敢動。
畢竟萬一這殺手技術不好,不小心射偏了,沒把她殺死,那她豈不是白白受罪了?
[放心,我找的可是江湖殺手榜上的第一名!聽說他的暗器殺人最準,尤其以一擊致命聞名。肯定能成功殺了你。]
溫蕎聽著係統篤定的話,逐漸放輕鬆,眸光落在近在咫尺鋒利的眉眼上。
賀珵驍停在距離溫蕎鼻尖一寸的地方,敏銳地掀起眼瞼瞥向門簾處,冰冷的目光迅速掃過微風浮動的綢布。
“唰”地一聲利刃穿空,銀色光芒的匕首閃著瘮人的寒光刺破門簾,來勢洶洶地刺向溫蕎所在的方位。
賀珵驍眯眼,單手攬住呆愣在原地的溫蕎,迅速側身躲過。
銀白的光一閃,猛地刺入座椅的靠背,尖銳的銀鉤深深插入木板,可以看出力道之大,入木三分。
溫蕎看了一眼那匕首,立馬柔弱地靠進男人懷裡,小手攀著男人寬闊的肩,黛眉微皺。
她平時在宮裡一點小傷就大呼小叫,要是此時不裝模作樣一下,不知道賀珵驍怎麼懷疑她呢。
攬在溫蕎腰間的寬大手掌輕拍,低淳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安撫著她此刻亂跳的心臟。
“有我在。”
安撫好溫蕎,賀珵驍俊美的玉麵瞬間變得晦暗陰森,深邃的眼底隱匿的暴怒衝開牢籠,冰冷刺骨地看向門外。
賀珵驍把溫蕎緊緊攬在懷裡,淩冽的眉眼看向四周,眼底帶著濃重的煞氣。像是那黑夜裡隱在幽林裡恐怖如斯的猛獸終於顯露了自己的真麵目。
帶溫蕎出行,他不敢有任何輕視。所以今日出行表麵上看沒帶任何人隨行保護,實則街上處處是他安排的人。
隻有此時,在這酒樓裡,是整個行程裡最鬆懈的地方。
男人陰鬱的眸子微眯,除非有人知道他們今日的行程,刻意安排在此處等待。
思緒流轉間,屋內忽地閃進一個提著劍的蒙麵黑衣人。那人身量極高,肌肉繃起,一副孔武有力的樣子。
那人目光落在賀珵驍懷裡的溫蕎身上,隻是一瞬,就眼神凜冽地提起長劍,猛地刺向女人。
溫蕎立刻配合著向前挪了挪。
她知道賀珵驍武功深不可測,隻要他一直在身邊護著她,那麼溫蕎想被殺手暗殺簡直難如登天。
賀珵驍注意到溫蕎的小動作,涼薄的眉意味深長地挑起,漆黑的鳳眼中倒映著遮天蔽日的怒氣。
他猛地將溫蕎拉向身後,身影一晃,狠狠拔出釘在桌上的匕首,眨眼間就來到黑衣人麵前。
那人猝不及防,隻覺得喉頭處傳來一陣肅殺之氣,接著便是劇烈的痛感襲來。鮮血從脖頸處瞬間噴湧而出,灑落在地上,瞬間染紅了木質的地板。
賀珵驍神色冷漠地轉身,暗紫色的衣袍上是點點噴射的血色,狠厲果決的側臉一抹鮮豔的血色,麵上還掛著未消散的戾氣。
溫蕎不由得內心顫動,向係統求救道,“係統!你不是說殺手都很自私,不會因為這些任務讓自己喪命嗎?他怎麼這麼猛,直接和賀珵驍來硬的啊?”
[溫蕎,你先彆急,我感覺有些不對勁!這絕對不是我找的殺手!我找的那人精通的是弓弩。絕不會像這樣提著劍來殺你!]
“所以……”溫蕎有些懵。
[所以可能是有彆人要殺你。]
係統暗自想著,這殺手人還怪好嘞,主動幫他們完成任務。
一時間接收的信息量太大,溫蕎呆愣地站在原地,看著一臉煞氣的男人,像是被這血腥的場景嚇得失了神。
賀珵驍眉眼微動,緩緩走近把僵硬著身體的溫蕎整個人重重地攬進懷裡,讓鮮豔的血跡在兩人衣袍間浸染,好似他們的命運也像這染血的衣袍糾纏不清。
男人粗重的呼吸還未平複,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溫蕎耳邊。她縮了縮脖子,心下卻泛起酸澀,莫名有些氣悶,伸出手想要回抱男人,卻又虛虛地停在半空。
男人沉著聲,語氣晦澀不明。
“先回宮。”
他沒忘記方才溫蕎踏向殺手的那半步。
看到女人向那刀尖走去時,他整顆心都驟停了一瞬,像是世間萬物在那一刻都失去存在的意義,隻有心臟欲裂的撕扯感。
他眼眸深沉地看著懷裡的人,第一次感受到眼裡的酸澀。
…………………………
作為大權獨攬的皇帝,他掌握著整個國家的明麵暗麵,處處皆是他的眼線耳目。所以當有人尋找殺手暗殺溫蕎時,他第一時間就知曉了。
他暴怒地掀翻了養心殿的案幾,立刻吩咐暗衛抓住那殺手和雇主。
殺手很快就被抓住,那雇主卻不知所蹤,像是世間沒有他存在的蹤跡。
看著從殺手身上搜出來的金銀珠寶,賀珵驍眼眸一頓,拿起一串碧綠的翡翠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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