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申時,太陽正是最大的時候,溫蕎和秦硯初便一起縮在書房裡溫書。
秦硯初平日和溫蕎打鬨玩耍,一副玩世不恭的懶散模樣。
但一輔導起人來,卻很是有模有樣。
少年挺拔的脊背坐得筆直,玄色的腰封纏在腰間,手執毛筆,青澀稚嫩的臉上表情嚴肅,不苟言笑地指點著裝著乖巧的小公主。
“蕎蕎,明日便是陛下來檢查你功課的日子了。”看著溫蕎才聽了一會兒便開始心不在焉的秦硯初,淡淡地開口提醒道。
近來兩人朝夕相伴,關係親密起來。現已到了能互喚彼此名姓的地步了。
聞言,溫蕎懨懨地抬眸,強打起精神。
“知道啦,我會好好準備的。對了,阿然哥哥明日會去上書房嗎?”
秦硯初看著女孩眼裡閃爍的期待,知道她許久沒見到林洵然,有些擔心,才會問這麼一句。
黑沉的眸子微眯,他壓下心頭的一絲異樣,朗聲道:“明日蕎蕎就能見到他了。”
溫蕎點點頭表示明白,發間的流蘇一擺一擺很是可愛。
溫蕎扭過頭繼續看起書來。
看著看著,書裡的字跡便開始扭曲。
近來和秦硯初的相處畫麵逐漸浮現在眼前。
溫蕎作為皇城裡備受寵愛的公主殿下,雖說每日錦衣玉食,卻像是華麗床幔掩蓋下的珍寶,隻有華貴的雕刻花紋,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活潑好動。
溫蕎的生母白貴妃生下她,便難產離世了,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是被宮裡的宮女帶大的。
由於皇帝特殊的寵愛,宮人們照顧得很是細心,無時無刻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照料著,不讓她亂跑亂跳,生怕她出了什麼事。
溫蕎理解她們的害怕,也看在她們養育自己的份上,儘量不做什麼讓她們心驚膽戰的事。
畢竟要是溫蕎在宮裡出了事,皇帝肯定第一個處罰這些跟在她身邊伺候的宮人。
所以漸漸的,溫蕎便注意著克製自己的言行舉止,儘量不展現出自己的好動活潑,努力地做一名端莊的公主殿下。
一直以來她也做得很好。
結果那日,溫蕎看著背著弓箭要去射箭的秦硯初。頭一次生出對射箭的興趣,她主動跟秦硯初提出想要跟著他去學射箭。
結果溫蕎剛一說出口,跟在她身邊的宮女便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一個勁兒地勸她打消這個念頭,說公主殿下不需要學射箭這種危險粗魯的事情。
溫蕎被宮女嚴厲驚恐的語氣嚇了一跳,但畢竟是從小教養她的宮女,她也不好當眾責罵她。
溫蕎正想就此妥協,提著裙擺就要離開,卻被秦硯初伸手一把攔在門口。
少年一身緊身衣,乾淨利落。表情輕蔑地將溫蕎從頭掃到腳,語氣嘲諷地說:“原來昭儀公主竟這般柔弱?連弓都拉不起來?”